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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江南的小镇是被静谧覆盖着的。当第一缕银色的晨光射穿薄雾,阳光如利箭般破晓而出。此时,江南的各处小街小镇,都被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尤其是那生长在道旁的密集柳树,此刻它们皆低垂着头,柔顺而惬意的接受着晨光的淋浴。当然,还有那挺拔的杨树顿时也如青年那健壮的手臂般舒展开来;路上的草丛也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而林立在其中的几朵颜色鲜美的野花,此时也生机盎然的挺直了腰杆,仿佛也在为美好的清晨而欢声笑语。

    我背着碗口大的竹篓,有些吃力的朝回峰山半山腰攀爬着,额前的汗水,不知不觉从我的脸颊滑过下颚,最终滴落在那些不知名的花草上,然后与晶莹剔透的露珠融为一体。

    是的,就在今早晨曦蒙发之时,为了老夫人的病,我与吕震就一起上了这个以名贵药材著称的回峰山。

    回峰山位居江南的正西方,此山不但山势险恶,而且杂草极深,踩在上面那沉甸甸的感觉,仿佛就入走进了沼泽地,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不过还好,菩萨果生在极阴之地,不喜阳光之处,所以,沿路前行的地方花草树木也不比其它地方那般旺盛。

    我打着头阵,一边走着,一边沿着山壁看去,这回峰山的峭壁之上可谓长满了树木长藤,就如登山绳一般从峰顶高高抛了下来,我想,如果哪天无聊,过来登山还说不定可以借藤攀援而上。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但随即又甩开了这个荒唐的想法,立即按李大夫所估量的方向摸索着前进,我这才发现,在浓雾中行走的感觉是有点恐惧的,虽然回峰山上景色优美,似云雾缭绕,但其危险也度极为宽广。不错,只要一想到李大夫所形容的险境,我脑海里不知不觉会猜想到下步我会遇见什么未知的危难。于是,我扭过头,有些难为情的朝后望了一眼,我本来想等吕震一起同行,好歹二人相互也有个照应。可是,奈何那位美如九天仙女的水柔梦同志体力实在太差,每次走不了几步,便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更重要的是,她攀爬的速度极慢,而且行走距离绝对不敢离吕震五步之远。

    看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这吕震真不知道是脑壳被门缝夹了,还是脑壳被驴踹了,自己母亲现在病成这样,他不但不急,反而还带着这朵温室里的小花出来逛风景。真搞不懂这人心里怎么想的,难道要看到他娘病死他才甘心吗?

    说真的,这些话并非我嫉妒某人才这样想的,只是我真的觉得这种场面不适合带着“水花魁”出来,此次,若不是她一同出行,我与吕震恐怕早就上了山弯,说不定已经取得良药顺利而归了。

    我看着二人那你挽我扶的坚难步履,我站在原地颇为不耐。心想,还好今年军训的时候我没偷懒,否则上这回峰山,我估计也多少有些吃不消。

    “柔梦,不如你先在此等我,我与李沁南姑娘速速摘取良药为母医治,待良药到手之时,我就回来寻你如何?”可能看出了我的不耐,吕震显得有些尴尬的望了我一眼,便又对着脸上已有几处挂彩而又满是楚楚可怜的水柔梦说道。

    听了吕震的话,水柔梦当即似受什么刺激似的,猛的一颤道;“不,老夫人现在抱恙在身,身为晚辈我岂能不略尽绵薄之力?若让柔梦在此退缩,这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说到这里,水柔梦已是美眸含泪,一副倔强而坚贞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不已,还更别谈拒绝了。

    “可是……。”果真,吕震被她这凄婉之色迷得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朝我望来。

    我见他二人那副缠绵不舍的模样,搞得仿佛生死离别似的,当即心烦的摇摇头道;“带上,带上吧,反正来都来了,你让人家一大姑娘在这里等万一让怪兽或火星人叼走了那多可惜啊?而且,人家那身份又那么尊贵,她若丢失了这责任我可付不起啊!”说完,我也不顾二人满是诧异的眼神,便兀自握紧手里的采药工具,快速向蜿蜒的腰顶走云。

    唉,一边走,我一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拖儿带母的,也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要不是这次老夫人为了我而气病,我还真不想来浑这个混水。

    我越想越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拼命的向前冲去,企图能离那二人更远一些,免得让我看到厌恶得很。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走了很远,这时雾气渐渐散去,山势越来越险恶,路越来越难走,遥望耸入云端的山顶,我突然间觉得这陡峭而狰狞的回峰山不在恐怖,反而觉得那些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黄山松树,正依山势呈现出婀娜多姿的美丽身影,那看似不高而象盆景一样伸出虬枝,千姿百态,煞是好看。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嘤咛,接着是吕震那充满关心的声音;“柔梦你可好?”

    我回过头,见满头香汗,神色欠妥的水柔梦正痛苦的揉扭着自己的小脚肚。只见她一边摇头说;“没事。”又满脸呈现出痛苦之色的坚难前进。

    吕震看到她这副娇柔虚弱的模样,满是担忧的问道;“真的吗?”

    水柔梦低着头不敢看他,而是紧拧秀眉,重重的颔了颔首。

    看到这里,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我站在前便挽起袖子,大声喊道;“吕震你要是个爷们,你就背她,别像个女人似的墨迹不停。,别忘了你娘,还在还躺在床上呢!”说着他娘,我还真是忧心忡忡。

    听了我的话,吕震先是一愣,接着似觉有理的望了我一眼。但也不说什么,只是硬着头皮,讷讷的把水柔梦放在肩上,然后则背着她绕过丛草乱石,小心而行。

    这时,趴在吕震背上的水柔梦,我从她那含泪的眸子中,隐约看到了一抹幸福之色在流淌。我有些无言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又立即朝至阴之地寻去。

    不知不觉,歇歇停停已到晌午,眼见菩萨果还未寻到,我与吕震脸上都渐显焦躁之色。虽然,此刻我的脚底说不定已磨了不少水泡,可是为了不给吕震增加负担,我一直未曾表露出来。而且,我还首当其冲的朝至阴之地那种如虫蚁较多,树木稀疏之地探去,其目的,只想寻得一颗救人之草。

    午时正分,仰望苍穹,太阳正烈。我见吕震因背着水柔梦,体力稍有不支,当即我提议道;“吕震,你与水柔梦先在这棵苍松下休憩片刻,待阳光再小一些,我们再分头寻找如何?”

    听了我的话,吕震难得与我站在同一阵线,竟破天荒的点点头道,也好!我见他难道这般温顺,暗衬,想必这小子恐怕也是累得够呛。

    想着想着,我鄙夷的朝他一笑,谁知却被他瞄个正着。只见他瞬间眉峰一转,怒色陡然呈现于眉宇之间,那从脸红到脖根的模样,正待爆发,岂料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当即,我指着一处被一团浓密的丛林遮掩住的荒地说道;“那地方看去甚阴,我想寻到菩萨果的机会应该很大,你就与水姑娘先在此歇息一会,我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