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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中,我看见了我爸爸,他依旧面色祥和的把我抱在他那广阔无边的肩膀上,然后用那稀疏的胡渣子宠溺的扎着我的小脸,我顿时被这痒痒酥酥的感觉逗笑了,然后使劲的抓住爸爸的耳朵儿,再把脸贴在他的脸上,那种暖暖而柔柔的感觉,竟是那么的温馨幸福,瞬间流淌在了我的心底。这仿佛又让我回到了很久很久的时候,爸爸还没有离开我的时候。原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这种感觉,并没维持多久,很快我便发现爸爸那祥和而俊朗的轮廓陡然变冷,一双眸子似地狱阿修罗般冷冷的凛向我,我蓦地一惊,这才发现,与我相对的男人竟不是我爸爸,突然间已经换成了另一张熟悉又让人陌生的阴冷面孔。当即,我吓得猛的一怔,浑身皆惊出汗来。

    “南姐姐,你醒啦?”睁开眸子,发现屋内的摆设颇为熟悉,而那张此刻在我眼前放大的那俏脸,也是那么的亲切平和。我顿了顿神,片刻才缓神。原来,我做梦了。

    “这里是哪里?”

    “这是玲儿我就寝的地方啊。”

    我皱眉又问她,我怎么会在这?

    “南姐姐难道忘了?是你不肯回你和少爷的新房,而现在老夫人的榻又不能暂用,所以,只能睡玲儿这里了。”玲儿见我安然醒来,满是欣悦的回答道。

    我打量了一下这简单而整洁的房屋,屋内除了一张榻与最基本的桌椅外,就还一个老旧的雕花木柜和一盏泛着青光的镜台,另外就是挂在屋角两边的橘灯了。

    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我猛然想到我昏倒前的事情,当即充满疑惑的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玲儿见我问得如此急促,于是立即给我解释道;“是少爷把你背回来了。”

    “什么?他把我背回来的?”我一阵错愕,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听了我的话,只见玲儿无辜的瞪大眸子,满是真挚的点点头道;“嗯,少爷说你在途中为救他人,而误吸了少许蛇毒,然而导致昏厥。所幸的是,南姐姐中毒不深,刚刚服下大夫煎的药以后,估计这两日恐怕就会将体内余毒全部排出。”

    天啊,这难道还真是他背我回来的?而刚刚在梦中的情景,我对那个做出无礼行为的人,莫非就是吕震?想到这里,我心陡然一窒,略显紧张的朝玲儿问道;“那个吕震送我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高兴啊?”

    见我问得如此直接,玲儿先是一愣,接着有些结巴的望着我道;“呃……这个……。”

    “不妨直说!”我不喜欢玲儿那畏畏缩缩的样子,于是有些不悦的打断道。

    玲儿见我问得如此干脆,神色又略带愠怒,当即也不好隐瞒道;“是的,我见少爷背南姐姐回来的时候,少爷的脸色确实铁青,尤其是那双眼睛,冷得简直就像要杀人一般。后来,到了府中,少爷把南姐姐从背上放下时,南姐姐你却像生了根似的,用双臂死死的挂在少爷的肩上,若不是让多位家奴拉下,恐怕现在你还赖在少爷的身上不肯下来。”

    “什么?我竟有这么不要脸?”我不可思议的说道。天啊,我怎么……。怎么……就缠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呢?这毒该不会是把我脑子给毒昏了吧,天啊,这么龌龊的事也让我做了,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望着我变幻莫测的模样,玲儿似有些吓坏了般的凑上前来,满脸尴尬的说道;“南姐姐,我想少爷之所以阴着脸背你回来,大概也是因为担心你吧,害怕你有什么损失,所以才这……这样的,你也就别介意那么多了……。行吗?”

    听了玲儿的一翻话,我更是捶胸顿足,差点窒息而死。那个姓吕的怎么可能担心我呢?肯定是因为没办法了才背我下山。而途中又被我如此折腾,我想他要不是看在他娘的份上,说不定早把我扔深山老林喂野猪了。唉,想想真是丢人到姥姥家了。

    从未见过我如此发狂的模样,玲儿顿时吓得离我五步之远,然后怔怔的望着我,张着嘴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半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我,努力用平稳的口气说道;“对了,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玲儿见我突然又变得如此平易近人,祥瑞可亲,似乎与刚刚那个还在崩溃边缘的女子有那么些不搭,当即她妙眸微微闪过一丝错愕,接着又欣然的回答道;“大夫说,那些菩萨果药效显著,夫人的痛已有所控制,只需再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听了玲儿的回答,我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说到这里,我虽宽慰了许多,心却莫明奇妙的惆怅起来。是的,吕震那小子竟背我下山,真是让我……无法接受不说,简直让我不想出去见人。

    就这样,转眼三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