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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道震天的响声从靠南的优雅小屋传来,那夹着悔恼痛苦的声音似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哼,吕震我早就提醒过你别碰我。”我眯起眼,得意的推开被我一脚踹到“重要”部位的吕震,随即穿好衣裳,我可不想被这厮占去丝毫便宜。

    吕震捂住被踹过的地方,刚刚那得意的俊脸此刻扭曲得如地狱的恶魔;“李沁南,你竟敢伤本公子“那个”地方,你难道想让吕家的香火不保?”

    “呵呵,如果我不这样,恐怕今儿个我晚节就不保了。”不让你尝尝厉害,你还真以为我李沁南是吃素的。还好在现代学了柔道这门功夫,否则,在这关键时刻让我就只能乖乖被这厮欺压了。

    听了我的话,吕震气得咬着牙狠狠说道;“你少得意,总有一天,本公子会让你臣服在我的掌下!”

    我朝他冷冷一笑;“嘻嘻,是吗?那就请吕大公子先把伤养好再说!现在,本姑娘要休息,恕不奉陪!”说完这些话,我利落的拍拍掌,然后扬步离开,留下半蹲着身子满脸愕然的吕震。

    离开我与吕震同住的雅居小阁,我只能暂时寄居玲儿的屋下。没办法,谁让现在在我身边的吕震,发起情来简直就像一只危险的饿狼。

    晌午的阳光微黄微黄的,照在有些干枯的枝杆上,顿时显得朝气蓬勃。好一派春至的景象。

    一觉好眠,直到酉时才被玲儿叫醒,他说老夫人让我去前厅用膳。

    很快梳洗完毕,我就随玲儿匆匆前去。

    穿过蜿蜒曲折的长廊,来到吕府最为宽敞华贵的前厅,我见诸葛阳姬南宫流银他们都在等候,吕震和老夫人也时不时的朝门外张望。

    见我来了,吕震眼里略带愤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别开头假装不知。到是老夫人,一脸笑吟吟的迎接我的倒来,然后叫玲儿搬来椅子,让我和吕震相依而坐。

    落定后,我抬眸便迎上了一脸淡然的诸葛阳姬,刚刚从进屋开始,坐在这里的每个人眸光几乎都落在我的身上,而只有他,似逃避又似自嘲的低垂着白皙而儒雅的下巴。平日的他,总是带着温润的笑意迎接着我进来,而今晚实在过于反常,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南儿,发什么愣呢。来,喝点这乌鸡汤,补补身子。”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汤勺给我倒汤。那副慈祥温暖的模样,完全与昨天嚷着要罚我的老夫人判若二人。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道;“老夫人,南儿自己来,不劳烦你了。”

    老夫人连忙推开我的手道;“不不……现在你的身子要紧,不能有什么损伤的!”

    “呃,老夫人……我没那么娇贵!”老夫人这样对我,不就是害我吗?人家水柔梦怀着身孕还没有这种待遇,可她却对我这么好,面对水柔梦那充满嫉妒的眸光,叫我如何是好呢?

    老夫人突然暧昧的朝我挤挤眼道;“谁说的?你这身子可娇贵了呢,吕家的香火可就全靠你了!”

    一句话落下,我拿着水杯的手顿时一颤。眸光一抬,蓦地对上与我相对而坐的诸葛阳姬。此刻的他,眼里没有任何神情,就在看到我的时候,眼里突然泛起淡淡的忧伤,片刻,又立即无奈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不明所以的我,有些错愕的转过头,当即又对上了吕震那极其不自在的眸光,这让我一时之间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一桌子饭吃得如此奇怪。南宫流银,有意无意的朝我坏笑,吕震,像看犯人一样盯着我,老夫人,总是时不时朝我肚子张望,水柔梦像金鱼一样瞪我,诸葛阳姬是唯一一个没有看我的人,却让我觉得比众人看着我还难受。

    匆匆吃完晚饭,我望着诸葛阳姬最先放下碗筷,随后就向众人施了一礼,先行离去。

    我觉得这场饭简直就像罪人临死前的一场宣刑饭,吃得特别咽人。不行,我得问问诸葛公子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冷淡对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嘛?

    三两步追了出去的我,望着在花苑倾身浅步而行的淡雅身影,一派温文儒雅的他突然停下脚步,一脸阴郁的朝花苑深处走去。我正想上前询问他要做何,却见微风浅起,吹抚着他浓密如丝的墨发,那优雅而凄美的身影缓缓蹲下,他幽幽的伸出手,抚摸着一朵正将绽放的雏菊。他泛起的爱怜温柔之笑,仿佛就如天边的云彩,不沾丝毫尘埃,干净得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花儿啊花儿,你开得真美。即使还没完全绽放出属于你的光芒,可是你以将我深深吸引。待我有心将你采摘时,你却已经名花有主。可我,却不忍心看你成为别人的馕之物。如果可以,我真想变成天际的一抹夕阳,一直将你的笑容照亮!”

    低沉的声音,呢喃着属于爱的誓语,那温暖的声音,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真叫人感伤。

    可是,我却不懂他将要表达的是何意。对爱人的惋惜?还是一种无法实现的诺言?亦或是单纯对这朵淡菊的欣赏?

    “诸葛公子,你在干嘛?”我小心的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毕竟打扰到他赏花,似乎有些不礼貌。

    听到我的声音,诸葛阳姬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片刻风轻云淡一笑,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来了?”

    我点点头走到他跟前一起蹲了下来道;“今天看诸葛公子好像和平常不一样,是不是有心事?”

    面对我近在咫尺的脸,我明显发觉诸葛公子颜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当即又笑如春风的摇摇颔道;“弟妹多疑了,我怎么有事?”

    我有些不信的收回脸,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吗?怎么好像看你不开心。对了,好像你中午找我?到底是不是有事找我?”

    “没有!”被我一问,原本还略带笑意的俊美容颜蓦地淡了下去。

    “哦。那是我多心了,既然诸葛公子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讪笑的朝他挥挥手,就打算离开,反正他不想说,我也不想自讨没趣。

    “等等……。”

    “呃??”我转过身,望着一脸欲言又止的诸葛阳姬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对视着我的诸葛阳姬突然睑下眸,沉声问道;“弟妹……。他对你好吗?”

    “他?他是谁啊?”好突怪哦,这是什么问题?

    “他就是二弟!”

    “他啊?还不错啊,怎么了?”至少最近,都是我在欺负他。

    听了我的回答,诸葛阳姬黑眸一黯;“那你幸福吗?”

    “幸福?不知道哎,不过至少我不难过就行。”我歪着脑袋回答他,不知道诸葛公子问的究竟是什么问题。

    诸葛阳姬再次怆然一笑;“嗯,既然如此,那就好。二弟,终于将感情放在了你的身上,你比她,要特别多了。否则,连我也不会……唉!”

    “什么?诸葛公子,你后面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前面的我还听得清楚,可是后面半句却听得模糊不清,但从诸葛公子的脸色看来,后半句蛮重要的。可是我就是没听到啊!

    诸葛阳姬忧郁的望了我一眼,挥挥长袖起身道;“没什么,弟妹,你回去吧!否则,二弟又会担心了!”

    我回不回去关他屁事,又不要他担心。虽然我在心里想,但我没有直说。

    “那好吧,诸葛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对了,刚刚听你一个在这里自言自语,你该不是想要这朵不起眼的小花吧?如果你想要,那就摘回去吧!”我嘻笑着说道,反正吕府不缺这些。

    听了我的话,诸葛阳姬原本阴郁的脸此刻自嘲一笑;“这花就算她再如何的不起眼,但毕竟她也有属于她的天地,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艳光四射,因为她本身所隐藏的内敛之光已经被人所认可。也许再过不久,她便可以让人放眼一亮,四射出的光芒恐怕任谁也难以抵挡。她——就如弟妹你一样。”

    前面的话我是听得云里雾里,可是后半句我可听得真实啊。怎么拿我与这花比?越来越奇怪了。

    “诸葛公子真是说笑,我与这花有什么关联啊!再说,你要是喜欢我让玲儿搬到你的房间如何?”

    他淡笑的摇头,嘴角含笑却并不快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

    “呃……”

    夜风习习,吹得人全身冰凉。眼见,又是入夜的时候了。

    告别诸葛公子以后,我就回到了与吕震同住的优雅小阁。挑灯点火,那小子没回来。

    又一个时辰过去,眼见天已黑透。他还是没回来,不过不回来正合我意。免得又要被那死小子***!

    睡觉,不过好像精神很好哎?白天睡了一天,现在怎么睡得着呢?嗯,得找点事来做!做什么呢?画画?对了,上次的那副画还没完成。

    从怀中取出那张画纸,我突然又没有要画的欲望了。

    空寂的眼神,孤独的神情,桀骜的薄唇,无一不将他邪魅与傲视苍生的漠然气质显现于眼。

    “他,真的存在吗?为何每次看到他的出现,就如夜间幽冥一样,飘忽不定?”我惨笑的低喃着,这个男子就此刻就如我心间的一根弦,不想也罢,一想就抽着痛。

    不行,我得找他。就算不知他身处何处,但我也想见到他。不知为何,今晚的我疯狂的想见他,那种思念就如潮水般疯涨,让我突然觉得穿越在了这个时代,就是为寻他而来。

    关上门窗,我换了一身黑衣,匆匆从吕府后门离开。

    街上风大,半月洒着清冷的银光似要将人溶化。

    我碾转来到那日见过他的地方,正是上次那个男子出事之地。

    前面的街道除了几只灯笼在风中摇曳以外,就只剩下落叶满地打卷。寂静的道路,空旷的四周,偶有几声乌鸦的惨叫,那难听的声音,仿佛要让人活活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