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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水云镇南郊的钟灵山庄是静谧而神秘的,它占领了南郊的湘山大片土地,站在山脚遥望,你会发现它的外形是古老而巍峨的。

    我在钟灵山庄修养已有些时日,渐渐对山庄有些熟悉。虽然钟灵地庄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青山绿水常绕,是一个风景优美,秀色宜人之地,适合养病或休养的居住良地。

    钟楚寒对我很好,不但把最好的厢房让给我住,而且将里面的布置一流,檀木香案,红木棋盘,古朴供桌,七弦琴架,苍劲字画,奇异盒栽,无一不将此屋弄得精美绝伦,无可逃剔。就连饭菜,他是请来全城最好的厨子为我单做。

    不过,我无心于此,此刻的我,只想替邪洗刷冤屈。因为,每当午夜梦回,我都能清晰的望见,邪那溢满孩子般的纯真笑意脸庞,还有离去前,他说;“只因一个时辰前的那场烟花,我看到你隔世的容颜,与那让我倾心的笑容。此生,我就注定沦陷。”这句话,本是如此的凄美动人,现在,却成了我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南儿,你又失神了。衣着如此单薄,注意身体才是!”钟楚寒每次都会在午时过后来看我,因为那时的我总喜欢坐在鱼塘的古雕凭栏上凝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那汪湖水,就如邪的眸子一般,总有浓农的忧伤悲愁化不开。

    我注视着远方,一动不动。只当那他冷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才会无喜无悲的望着他。

    钟楚寒,一个名动天下的男子,年纪轻轻,就已是掌管天下的武林至尊,如此男子,有着显赫的背景,有着英俊的外貌,却不是拨动我心弦的男子。

    “我没事!”我淡淡的回敬他,刻意回避他灼热的眸光,对于他,我给不起他想要的。

    他爽朗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道;“怎么会?你看你的眼睛看上去如此的孤单,就连这里的湖水也因为你而变得寂寞了。你这样,是不是因为对某个人的思念而变成如此?”

    “对不起,我不想难过,可是有些事,他注定会让你伤心难过一生,这是命,躲不过的。”我漠然的回答他,随即扬唇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道;“钟公子,你可以教我习武吗?”

    听了我的话,他注视我良久,半晌薄唇才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道;“是为他吗?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

    “不,他没死。”我努力使自己平静的回答他,对,只要邪没有真正的在我眼皮子底下阖上眼,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因为,他是夜的化身,是神派来的使者,他虽孤独,但他傲世,他虽寂寥,但他卓越超群。所以,如此一个出色的男子,我不相信他就此死去。而且,他答应过我,要陪我去看烟花,他还没做到,所以他不可以死,也不能死。

    钟楚寒凝视了我片刻,这才喃喃道;“你想为他报仇?杀掉曾经伤他的人?”说到这里,钟楚寒眼里不由一阵无奈与痛处。

    我没有说话,然后把脚伸出凭栏,望着天空,思绪随着晃荡在凭栏两边的脚而变得漫不经心。“如果不是你,邪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你是他的恩人,我不会杀你。而吕震,他娘也有恩于我,我只能回报,那就更不可能杀他。我说了,我只想查出真凶。那个真正陷害过邪的凶手!”

    钟楚寒听了我的话,他不由自主的揉着我面无表情的脸,随后一脸落寞的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因为相信了,便要相信一辈子。”我呢喃着回他,语气轻缓而随意,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句饱含了多少辛酸的誓言。

    他沉默的敛上眼,随后幽幽问道;“那,你想学什么?”

    “最快,最狠,最至命的武功。”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快时间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他眼里有一逝而过的惊愕与惆怅道;“你知道吗?习武很累,而且其中的坚难困苦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吃得消的。”

    我苦笑摇头;“没有何事能比我失去邪更苦了。”

    “你真的很在乎他?”他眸子黯然销魂,让人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悲伤。

    “不错,他是为我而死,没有谁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钟楚寒黑瞳满是憔悴与不甘,幽深如大海般的眸子瞬间变成平静而了无生趣,只有那眉宇间,还有丝丝抹不去的愁思。

    “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在最短的时间练成绝世武功,不过有一个条件。”他嗓音低沉,让人难以捉摸。

    “你说!”我点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似星辰般耀眼的眸子。

    “找到凶手后,无论夜冥邪是死是生,你都要嫁给我!”他语气坚定,似决不罢休一般。

    我淡然一笑;“这算是交易吗?”

    “不,我只是想让你下半辈子过得幸福。”

    “你真的会娶一个没有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女人?”我浅笑,眼里却又淡淡的暗示之意。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是的,时间也许会让我对一个人有所改观,但时间是抹不去心间所受过的伤害的。再说,你是名满天下,当今威名显赫的武林盟主,又何须用如此手段来操控一段没有感情可言的婚姻?这岂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没想到会如此回答的钟楚寒,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原以为,他只是一个像孩子般调皮而任性的率真男子,只是对自己没得到过的东西想占为已有罢了,可是今天,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英逸脸庞,那一改平日的顽劣之性,他突然认真的模样,让人仿佛产生错觉。

    “可是我不在乎!”他放低身段的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但我在乎!”

    “为什么?”他满脸受伤的扬起脸问道。

    “因为,曾经的我是吕震名义上的妻子,后来的我,又将心交给了邪,现在,留在你身边的只是一俱身心皆残的行尸走肉,这对你不公平。”

    “可是……”他不满我的说辞,扬起唇想反驳,但终究没有出口,只是轻叹了一声道;“南儿,你总有办法拒绝我,你的淡漠与疏离,总是让我对你无法释怀,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把你扣得越紧。试问,我钟谋何曾会有如此占有欲,从小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一样得不到,唯独你!”

    我听了他发自肺腑的言语,并不有多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钟楚寒啊钟楚寒,我注定不是你的良人,我的心已似琉璃,空白得现也容不下任何的尘埃。仅存的也只有邪临走前的寂寥而不舍的眸光,还有那张一直微笑却显得那么无助而绝望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