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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了整整三日,我终于醒了。

    睁开眼,茫然的望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一张略显苍白疲惫的英俊容颜,那是吕震。是一张,让我即陌生,又熟悉的脸。

    “你醒了吗?”他小心翼翼的扬起下巴问我,像是不确定,又像是压抑着某种的及隐忍之情,又或是害怕太大的声音会惊走这片刻的宁静。

    我没有回答,嗓子干哑得难以说话。我假寐的闭上眼,脑海里是梦镜中的零碎片段。

    梦中有住在吕府中的温馨日子,也有与邪一起建屋看烟花的点点滴滴,还有与吕震斗嘴嘟气的时光,但,最令我难忘的是,在钟灵山庄习武的日子和那个血雨腥风的晚上,那张冷冰的俊颜,那冷漠疏离的眸子,还有那陌生得让人绝望的眸光。

    “李沁南,你说话啊,你不要闭上眼,够了,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每次看到你颤动的眸子,我的心揪得有多紧吗?”言谈间,他轻轻握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挲,像是爱怜,又像是倾诉。青色而浅短的胡渣,能得我的手些略痛。我再次睁开眸子,有气无力的问他;“他在哪?”

    放在他脸上的手一颤,他黯然的睑眸一笑,眼里尽是炎凉;“他?他,又是谁?”

    我漠然的撇过脸,沉吟道;“你知道的。”

    “为了一个夜冥邪,你差点就离开人世,现在,你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问他,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他放开我的手,暴跳如雷的站了起来,额上的青筋高高隆起,眼里的寒意似要将我吞没。

    我虚弱的咳了咳嗽,撇开脸,不再与他说话。

    霎时,空气在这瞬间沉凝,气氛压抑得无法流淌。我仍旧躺在简单的农式暖炕上,眼睛对着那些残破的壁阁出神。

    “李沁南,难道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的吗?”半晌,他转过头,双眸四周激动得有些微红。

    “我会去见老夫人的。”是的,这是在除魔之前我答应过他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会去见老夫人。其实,就算没有除魔,我也会去见她,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真的?”薄唇微扬,露出一抹珍贵的温柔笑意,像孩子般让人内心一暖。

    “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见到他以后。”不错,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邪,如果不能见到他一面,那我又何必如此。

    听完我的话,吕震温暖的微笑瞬间凝在脸上,扬起的唇角也渐渐合拢,定定望着他,我发现他此刻的笑容流满了无尽的苦涩。

    他静静的望着我好一会,眼眸里的温柔变得哀伤,冷冷的气息在他眼底绝望的流淌,好半晌,他才低喃道;“你这又何苦,他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对他?你可记得那日,你被半残道人伤后,他来时的模样,却如生人般不曾对你流露任何表情。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我苦苦一笑,嘴唇干裂得发痛。

    “正因如此,我更要找他。”是的,我要清楚,邪,他究竟是怎么了。

    看着我眼里的坚决,吕震默然的低下头,随后又坚定的抬起眸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要在三个月以后,等你的伤好了再去找他。”

    “不,我等不了了,三个月太长。半年就足以忘了我,再加三个月,我不知道还会怎么样。”

    “你……,唉,李沁南你还是如此倔强,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说到这里,他即无奈,又宠溺的抚摸着我柔顺的秀发,眼里尽是愁容。

    五日后,准备好一切行李及药物,我与吕震雇来马车前往离礓国的国京。

    本来经这里的大夫诊治,我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这次能醒来已是万幸,所以至少要修养三个月以上身体才能全愈,但此次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为了见邪,哪怕豁出这条命也值了。

    离礓国是东昭国邻边的一个小国,不,应该说在十年前还是一个小国,可是近年来,离礓国不断扩大兵力,修建民居,收拢民心,更是将一些野蛮部落,民族收入麾下。所以,在短短的几年里,离礓国的势力已经可以与东昭大国相媲了。

    这不,为了收拢这强大而日益扩张的大势力,怕引起不必要的国民战争,东昭国的皇帝还特地将自己最心爱的九公主送过联姻,以示友好。

    虽然两国这近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这联姻之事还是被离礓国的君主退回,就算这是国耻大辱,但东昭国的国君也无可奈何,毕竟,若要为这等事情发动战争,那伤及的只能是无辜百姓,所以。做为一位名智的君主,首先就是要稳住民心,若动不动就战争,那这个国家离衰败的日子就不远了。

    不错,如此逍遥猖狂的国君,正是夜冥邪的哥哥禁修君是也。

    传说中的禁修君,是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人物,此人面相冷傲,为人阴晴不定,脾气甚是暴戾,而且不喜女色,对于敌人心狠手辣从不手软,对于背叛与欺骗自己的人更是惨忍到了极点。

    不但如此,这个人还自创了八大酷刑,最让人寒栗的就是“刺猬眼”。这种刑法就是专门对付那些企图窥探他隐私的人而设。这种刑法设起来,就是用千万根银针刺近你的眼睛里,让你眼睛的针密麻得更刺猥背上的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