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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菲站在镜子前涂抹唇膏。

    淡红的膏体浅浅勾勒过饱满的唇形,她张合嘴唇,上下轻轻一抿,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淡笑。

    镜中的桃花眼弯作月牙,细眉下朱唇皓齿,相映生辉。

    满意地挑挑眉,谢不菲捞起颈边长发,将梳妆台旁的信息素抑制贴下压,按在腺体上。

    空气中淡淡的信息素香气变得微不可闻。

    她洗漱完毕,穿戴好衣裙,推开宿舍的门。

    五六点的晨光映入眼帘,清风拂面,一股掺杂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扑来。谢不菲从走廊向外望,整片校园都染上了抹不掉的郁灰色,水泥地上还残留着大片落雨的痕迹。

    雨或许刚停。

    八月的燥热被方才的小雨驱走了些,不再那么闷。

    谢不菲往楼梯下走,拐角处撞上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她停下脚步,打量片刻,挑眉:“白漪?”

    那身影顿住,歪歪扭扭地站着,一手扒在栏杆上,口齿不清:“靴、靴不灰?”

    谢不菲走近,浓郁的酒气刺鼻难闻。她蹙起眉,面不改色地站远:“你喝了多少?”

    白漪笑了笑,红着脸竖起一根手指,大舌头:“山、山瓶!”还颇为自豪的样子。

    谢不菲十分无语:“……你醉得不轻。”

    白漪一脸天真:“麻油呀,我、很清醒。”她看着谢不菲,后知后觉,“唉,你是要粗门吗?”

    “嗯。”

    白漪摆摆手:“那你肘吧,我回去睡觉惹。”

    谢不菲看着她:“你自己一个人走得回去吗?”

    “当然可以!”白漪为证明自己,连忙急哄哄地站好,为证明自己十分清醒,却不慎滑了一跤,差点后空翻滚下楼梯。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哇!”丝毫没有自己差点就出意外的自觉。

    谢不菲低叹一声,出于做了两年室友的不忍和无奈,上前一步架住她的胳膊,将她带上三楼。

    期间,白漪多次很不老实地想要挣脱桎梏再次证明自己,谢不菲忍无可忍地给了她一手刀:“闭嘴。”

    白漪安静了。

    打开宿舍门,她耐心地将白漪放在床上,脱掉皱巴巴的外套和运动鞋,捞起旁边的被子给白漪盖上。

    那一手刀并没有劈昏白漪,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表情香甜。

    谢不菲拿出醒酒茶,重新烧开水泡了一壶,放在白漪床下的桌子上。

    安顿好一切,谢不菲轻轻关上门,再次走出宿舍。

    天色稍微明亮了些,能看见太阳悄悄拨开暗淡的云雾探出头来,照亮灰色的人间。

    她从宿舍区走到操场时,看见空旷的跑道上有一道人影由远及近。

    那人穿着黑色的短袖运动装,露出白皙流畅的小臂。笨重的黑框眼镜架在纤细鼻梁上,过了一段时间便要往下滑。

    谢不菲停下了脚步。

    她驻足看了一会儿,走近红色跑道。

    虞悄有晨跑的习惯。

    早晨五点多的操场通常见不到学生,不会有人把足球踢到跑道上,也不会有前来散步的人挡路。

    一路避开跑道上的小水洼,六圈快要到底,她向终点跑去,远远看见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人站在终点旁。

    来跑步的?

    虞悄很快否决了自己:穿裙子应该不方便吧。

    距离越近,那人的身形便越是清晰。

    那股淡香也随着微风向她奔来,温柔地萦绕在鼻尖上。

    虞悄的喉咙一瞬间烧了起来,平稳的呼吸被打乱节奏。

    她大脑空白地跑向终点,双脚触及白线,虞悄随着惯性向前跑了几步,面红耳赤地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息。

    喉咙里的血腥味弥漫不去。

    “喝吗?”好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虞悄看见一瓶水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

    “你……”她张了张嘴,改口道,“谢学姐。”

    漂亮的狐狸眼弯了弯,谢不菲笑着说:“你认识我了啊。”尾音上扬,像是有一只小爪子,在她的心上不轻不重地挠过。

    虞悄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定,看着她手里的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带。”

    谢不菲没有勉强,收回矿泉水,见对面的黑框眼镜一手伸向口袋,掏出一包纸。

    纤瘦分明的指节微屈,食指与拇指相抵,轻轻抽出纸巾,双手展开。

    谢不菲盯着她的手:“是我昨天给你的?”

    “是。”虞悄不明所以,摘下黑框眼镜,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