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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蒋胜雪便将抄录好的案宗带到将军府上。

    褚寻真看完后,将案宗附带在信里,差人送去了瑞亲王府,探查寇承仁对唐曲和与唐关灵的恩情,还是经过戚司安的提醒。

    既然案宗已经托舅舅弄到手里,便也得叫瑞亲王知明情况。

    信送出去后,下午便有了回信。

    来将军府上递信的一直是瑞亲王身边跟着的侍卫,几次下来,褚寻真便知晓了他的名字,名叫陈旌。

    “县主,王爷说此事他会派人去燕安府调查,寇承仁现在正盯着镇北将军府,您要是动手调查的话,恐怕他会有所警惕。”

    褚寻真不由得点头,确实,由瑞亲王着手调查会更加容易些。

    “替我谢谢王爷。”

    陈旌应下,又将手中一直提着的木雕糕点盒奉上,“琉蓉雅园的大厨又研究出几样新式的糕点,王爷差属下特意送来,请县主品尝。”

    褚寻真略迟疑后便接了过来,之前还没什么,自从被舅舅点明后,再遇此事,心中的想法便转了个方向。

    此前如果得到糕点盒,她必定认为这是瑞亲王顺手而为之。

    现在……却怎么看,怎么都是刻意而为之。

    “替我……谢谢王爷。”

    再说一次,又是不同感受。

    ………………

    放长线钓大鱼,想钓唐家兄妹上钩,也要适度把握。

    听说,唐曲和这几日里已经来来回回去了报墙处不下二十次,就连手中正在计划预谋之事都暂且搁浅,甚至引得寇承仁亲自去了小院一趟。

    褚空宁道:“寇承仁诡言善辩,唐曲和正值动摇之际,不可让他再稳定下来,下定决心对付于你。”

    于是,褚寻真待与孙祭酒商量好每堂课的时间后,便随即去了太学。

    “这是……”

    瞧着西席与孙祭酒坐于最后方新放置的矮凳上,褚寻真愣住。

    孙祭酒道:“褚先生便接着讲,不用在意老夫等人,我们也只是在后面略微听下。”

    这可不是略微。

    书案上亦有纸笔,瞧有些西席的架势,却是要做课堂笔记的模样。

    那日未商量出结果,横竖不能叫算学西席自己过来,最后,孙祭酒拍板决定,若要旁听,谁有意愿,皆可过来便是。

    当然,内舍与上舍的西席除外。

    毕竟,褚寻真授课时,四个斋院的学子们都在,外舍的西席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前去,可另外两舍却是皆有课要授的。

    内舍与上舍的西席们:要气死。

    自从褚先生来到太学,原先备受重视的他们,现在却一直受到着“不公平”的待遇!

    这是何等令人捶胸顿足之遗憾,唉。

    瞧着孙祭酒与西席们落座,坐在后面的学子小小的诶呀一声,顿觉压力大增,不敢交头接耳,连坐姿都不由得挺拔起来。

    先生,永远在身后注视着你。

    褚寻真道:“上堂课我们讲了方程,只是些分类还有概念,未曾深入的再讲下去,这堂课,我们便来学习如何用方程式解题。”

    她在黑板上写下熟悉的x与y,上堂课已经将基本的方程式告诉他们。

    学子们认真的提笔,打算随时记录。

    他们算是瞧出来了,褚先生讲数学,一堂课比一堂课难以理解,不写在纸上,等课后怕是记不起什么。

    “谁还记得二元一次方程是如何解的?”褚寻真问道。

    下方有不少学子想起,褚寻真点了一人回答。

    “一般解法有两个,是代入消元法和加减消元法,二元一次方程组的解亦有三种情况,一组解、无数组解、无解。”

    孙祭酒在后面不由得捋着胡须颔首欣慰,他亦是瞧过课后总结,自然知晓此学子说的皆对。

    其后,褚寻真又问了几个问题,算是将时隔已久的上堂课内容复习一遍。

    将方程记在心里不难,难的是套用在题里。

    大蔚朝的算学另有一套算法,例如按比例折换,提出比例算法,称为今有术,衰分章提出比例分配法则,称为衰分术,大蔚朝的赋税便是用衰分术解决。

    往后延伸,亦有复比例,连锁比例等。

    不敢也不能小看从古至今传下来的算学,数学无疑是与其有绝大多数相重合的部分,又有更多延伸扩展的部分。

    单靠褚寻真一人,何其能将数学传播下去,更何况是……岂止数学。

    讲到中途停了一会儿,给下面的学子们一些缓神歇息的时间。

    褚寻真便在身后的黑板上写出题目。

    徐璧在下方托腮,小声感叹道:“钰风,你说我们堂上做实验的乐趣,是不是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他想念从前既有趣又能玩儿的课堂,可数学……

    徐璧抬头瞧了眼黑板,也正是学的有意思的时候,却也不想放弃。

    蒋钰风小声回道:“不用担心,表姐已经告诉我,以后还会有实验课的。”

    徐璧立即压低嗓子欢呼一声。

    旁边的伍善突然杵了杵两人的胳膊,小声道:“诶,你们瞧,外面好像站着个人影。”

    有人在外面偷听?

    徐璧与蒋钰风看过去,也同样发现窗棂处闪过的藏蓝袖角。

    他们与戚锒匀坐得近,几番话语动作自然虽然小心,转头看向窗外却瞒不过他,因为他就坐在窗边。

    大约是坐的极近便不容易发现,他才发现外面有人站着,就隐在墙侧,似是凝神听着三思斋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