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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陈醉想着要把两本书还给冷初羡,一直牢牢地拿在手上,生怕一会儿又忘记。段绍陵之前记挂着他的伤势,这件事倒还忘了问他,“这两本兵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陈醉将两本书放在手中掂了掂,“这应该是你认识我以来,看得最认真的两本书了。”

    段绍陵殷切地说道:“如果你能很自觉而不是被逼无奈看完这两本书,那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陈醉不想听他絮叨,催促着他赶紧走。

    当同学久了,各人的习惯都了解一些,比如李丞婧和冷初羡差不多都是在这个点到食堂,这一点陈醉是很清楚的。

    走进食堂,又是不期而遇,他们正要排队打饭,她们都打好了往座位上走。互相打照面的时候都照惯例的微微一笑。今日,陈醉看向李丞婧的那一刹那居然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平时再喜欢,陈醉都没有这样七上八下的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想对她表白,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今天是周一,他们要一起去上政治课。走出食堂,陈醉将两本书交到冷初羡的手上,“把它还回去吧。”

    靠近冷初羡,心里又有那么些许的愧疚,如果她真的对自己动了情愫,知道真相后必然十分难过。就算是这样,该做的是还是要做的,陈醉最讨厌的就是拖泥带水,这不是他的风格。

    冷初羡接过书本,也不再说什么

    课堂上,李教官还是一本正经地讲着课,陈醉满脑子心思只想着该怎么找机会把话说清楚。

    在宿舍楼下等她?不行,那时候同学们都在,怎么说得出口。集合前的几分钟也不合适。若是再想换其他时间,还要刻意避开冷初羡。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单独把她约出来,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直想到下课,他都没想出个主意来。

    走出教室的时候,看到明朗的天空蒙上了一层乌云,忽而聚集,忽而又被太阳冲散。走到外面,感觉空气都有些凝滞地发闷。不好,看这样子好像想下雨了。

    “不是吧,今天下午还要考核呢?老天爷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们开国际玩笑。”下雨天就会影响他们的速度,还不能打伞,他们想起上次的狼狈样,心中苦苦哀求老天爷对他们仁慈这么一次。

    一直到他们去食堂吃了饭,然后回宿舍养好精神,准备迎接下午的考核。陈醉耽误了五天的训练,想到下午的考核,非但没有觉得慵懒,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像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在兴奋着。如果在训练一天和看一天书之间,他一定会选择训练一天。

    “白廷上一周练的怎么样了?”陈醉关心道。

    陆白廷在酒桌上承诺过要靠自己的努力完成任务后,上一个星期,除了周日那天,其余时间,他真的只有洗澡的时候才将脚上的沙袋解下来,这番悬梁刺股的决心,终于让他可以在周六的那天在提前三分钟的时候走到了山顶。

    陈醉道:“那今天下午肯定也没问题了。”

    陆白廷望了望窗外,“就看老天爷帮不帮这个忙了。”从中午到现在,天气都是这么阴晴不定,想下雨又不下雨的深沉。

    “放心吧,下午的天气最多就是这样,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啪,啪,啪……”连绵如爆竹般的声响在午哨还没有响起之前就将他们惊醒。

    又是雨,像上次一样滂沱的大雨,唯一的区别是这次的雨没有伴随着电闪雷鸣。

    “悲催,老天终究不肯待他们以温柔。”

    也到了该去集合的时候,他们本想光着膀子出去,一想到上次向海川被毒蛇咬伤,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宁愿做个安分的落汤鸡。

    也就除了没有像上次一样电闪雷鸣,这雨势可丝毫不比上次的小。出门不到五分钟,全都由头顶湿到脚底。

    走到训练场,刘教官看到他们在雨中站的整整齐齐,雨水倾落,全身湿透不说,雨水打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他表现地还是一如既往地漠然,因为刘教官打了一把打雨伞,穿着雨靴。

    “全体立正,向右转,起步走。”

    到了秋鼎山下,刘教官看了看手中的怀表,“一个半小时,考核开始。”

    “什么?下雨天不都是两个小时的么?”他们还是只能在心里呐喊,不敢说出口。刘教官的命令从无戏言,也不会二次更改,他已经转身上山了。又有不少人心想这次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们害怕完成不了任务,一开始都想以冲刺的速度上山,但此时他们既要注意脚下的湿滑泥泞,又要谨防道路两旁的草丛里再有毒蛇窜出,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好在他们爬了两周,已然有些习以为常,再加上对秋鼎山的路程距离和地势都十分了解,知道如何规避开泥泞和危险的地方。

    雨天没有晴天那么让人晕厥疲乏,现在想要上山顶,只能拼着不要休息,一口气撑上去,哪怕走得慢一些。

    陈醉从小在田野之中,在沼泽泥泞之中都能如履平地一般,他还是领先于所有人之上,受伤的那几天看来对他没什么影响。此时,陈醉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如影随形的气息,偶然回过头一看,是白文浩。

    段绍陵性子洒脱,但白文浩就真的是沉闷到孤僻的地步。除了上次一起洗衣服的时候有过几句简单的交涉,他们之间基本没什么交集。不知道为什么,陈醉心里却不喜欢这个同学。

    也并不是因为他的沉闷,而是偶尔接触的瞬间,他给陈醉的感觉并不太友善。比如现在,那沉重又倔强的气息好像在和他攀比争锋。如影随形,偏偏白文浩和他的差距不大,陈醉想躲开他也躲不了。

    最后陈醉到达山顶的时候,教官念了时间,一小时十二分,白文浩一小时十六分…段绍陵一小时十七分,李丞婧,一小时十九分...邹宝义,沈洪,一小时二十五分…在拐弯处看到陆白廷的时候是一分二十七分。远远看到他半俯着身子,双手置放在两边的大腿之上,两边的脸颊不停地一鼓一缩,每跨出一步都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加油,加油……”他的同学们又在为他呐喊,刘教官也不阻止。眼看着一个上坡就要到达山顶,刘教官吹响了项中的哨子,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到了。

    陆白廷到达山顶的时候,一旁的同学瞄了瞄刘教官的怀表,不由得脱口而出:“三十一分了。”

    任务失败了,他们知道在刘教官的字典里是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误差,只要超过了三十分,就是一秒,那也是失败,只有他一个人失败,他还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