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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胡子获救,梁悠亦是脱险,却被杨郎的一句话搞得心情一落千丈,尤其是梁悠,想起当时在山上的场景,感觉整张脸都没有地方,只恨地上没有地缝,否则自己真的想钻进去。

    杨郎并没有多言语,一挥手,道:“将粮草带回军营。”说着便走出雅间,回头对着梁悠道:“梁先生没甚么事便回军营罢,粮草还得造册入库。”

    张大胡子一听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这粮草可是他的心头肉啊!赶紧起身想辩解,却见郑青一把将腰刀抽出来,吓得张大胡子一下瘫坐在地,傻似的看着梁悠,却见梁悠头也没有回一样跟着杨郎走出茶馆。

    出得门来,却见漫天大雪如鹅毛一般飞落下来,士兵们将衣领拉高,压着粮草向回赶。宽大的路面,行人甚少,有几个也是为躲避大雪而匆匆赶路,雪花落地便化成雪水,骑兵还好,步兵却已是布鞋湿透,寒风一刮,刺骨一般的疼,士兵们跳着躲避水坑。

    骑在马上,梁悠感觉今天的心情比这鬼天气还要糟,被她担心很久的事还是发生了,但只得庆幸的是,杨郎只是知道自己与张大胡子运的那一次。

    一路无话,将粮草点数,造册入库,丝毫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但梁悠微园的脸已是被冻的通红,将衣领提了提,帽子早已是没有了,已被母亲压在箱底,准备来年再拿出。

    耳朵冷得像针扎的一样,实在难受,干完活便跑回家,母亲赶快拿来毛巾,将头上的雪水擦净,不然很容易生病。

    梁母在炭炉里又加了些木炭,道:“这是甚么天气!眼看便要耕地,却下起雪来,看来今年收成是要降低的。”

    梁悠没有心思想这些事,自己的事情还闹着心呢!但也不能晾了母亲,便道:“若是将地卖出去,你也轻松些,免得在累坏了。”

    梁母将药放在炭炉上煎着,拿着小扇子不时的扇扇,嘴里却没停,道:“种地虽是麻烦些,到了秋季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与你也轻松便可多攒些嫁妆。”

    梁悠一听母亲又提起嫁人,便将棉被捂在头上,不想再听,眼见天色已是渐黑,便浑浑噩噩的睡去了。

    这一夜梁悠没有睡好,睡是睡着了,不过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军官打扮模样的人,与自己骑马驰骋在荒野上,正情投意合之际,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脸却是看不清,说自己是运粮的叛国贼,还列出证据,那个与自己一同骑马的军官很是伤心,便隐隐离去,自己哭喊着去追,却被那些人缠住……

    突的听见一个亲切的声音将自己在梦境里换回,睁眼一看却是母亲,手里声拿着毛巾与自己脑门上,顿时倍感清凉,但还是无力道:“娘你怎么还没睡呀?”

    梁母嘴上一笑,眼里却充斥着慈爱与担心,梁母复又将炭炉点燃,道:“倒是想睡,只是你又哭又闹,我以为你是冲撞哪路神仙了呢?一摸才知道你发着烧呢!”

    便将药罐子放在炭炉上,里面却放了生姜与糖浆,梁悠想起身却感觉头疼欲裂,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自己踉跄的起身,立刻被一双大手扶住,回头一看是父亲,一张鹅黄的脸显得特别沧桑,便道:“父亲你快休息吧,我没事。”

    梁父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将梁悠头上的毛巾正了正,这才说道:“定是白天受了风寒,只是现在太晚,不然请个大夫来就好了。”

    梁悠看着母亲煎着姜汤,道:“没事,喝些姜汤,发发汗便好了。”

    梁悠只觉的口渴,吧嗒吧嗒嘴,却见母亲已将烧好的开水端了过来,道:“少喝些,不然一会且喝不下姜汤了。”

    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好些年了,还是第一次得这病,想起刚才做的梦,不禁感觉身上已经透出冷汗,看着父亲身体的状态,已是稳定住了,母亲又置了些地,小日子应当是不错的,自己若是不运粮,合该能过去。

    竖日起来,虽是发了汗,梁悠脸色却是惨白,但固执的她,不顾梁母的劝告,仍坚持到库房查看一圈,地面经过一个晚上的霜冻,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异常的滑。

    无意中想起自己的小温室,已是几时没去了,便走到旁边,这时梁悠感觉已是气喘吁吁,头重脚轻,蹲下看着自己的小菜地,已是能看见绿色了,这一抹淡绿与墙外的雪水形成强烈的对比。

    想着自己以后不再运粮,也省去很多麻烦,最起码心里不再有压力,做回单纯的自己,双重身份着实恼人,但想着杨郎没怎么理自己心里便又责备起自己,她早上起来看见杨郎在练武,看见自己就立马回了厅里,心里不是滋味,转而一想,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反正自己是不再运粮,以后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