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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悠听到这话顿时腿软起来,尽管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也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心里怎么也是接受不住。

    杨郎看梁悠浑身直哆嗦,赶紧起身扶起梁悠,搀着梁悠出得大厅,方大人脸色俱是一变,暗恨方才自己没有过去看一眼,随着梁悠一同出去。

    梁悠看见母亲一脸的泪水,眼神里透露出哀伤的神色,梁悠想起这时合该全靠自己了,强打精神,来不及擦干眼泪,将母亲扶起来,快步赶到家中。

    只见梁父脸色犹如死灰,双眼紧闭,但是胸口却微微有些起伏,杨郎明白,这是在死亡边缘挣扎呢!只是十分之九都没有回来。

    方大人看着几人都在悲伤之中,什么事都做不了,可总得有人来张罗后事,便毛遂自荐道:“梁先生节哀顺变,你看我现在可以做甚么?”

    梁悠这才想起自己在镇中置办的物件,便对方大人讲了地点,拿出条子。方大人一看,已是付完钱的了,便暗自点头,梁悠办事果然想得周到,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然一个姑娘家早已是伤神落泪,哪有这般心细。

    梁母擦下眼泪,将衣柜打开,翻着梁父的破旧衣物,拿出一件以前出门见人才穿的衣物拿出,放在梁父的身边,道:“等下与你爹擦下身子,把这件衣服换上,免得到了那边没有件像样的衣服,让人家看不起。”

    梁悠出去准备事物,由梁母亲自来擦。毕竟梁悠还是个未嫁的姑娘,杨郎帮着翻身脱衣,然后也出得门去,只留下梁母一人,这是梁母要求的,她想在梁父的最后阶段与他说些话,默默的一切就像是在从前。

    梁悠看着母亲的举动,显示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尽管时常打架吵嘴,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一家人,最亲近的还是老伴,少时夫妻老来伴啊,这时刻才体现出真情所在,梁悠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在地。

    杨郎在旁边也甚是难过,但现在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来安慰梁悠,只得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这姓方的这时倒是比自己强,合该自己什么都不懂啊。

    梁悠拿出旁边装草药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那几颗千年老人参还在那里放着,纹丝未动,地下还压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悠悠,这些人参对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省下来将来与你做嫁妆,算是爹的一番心意吧。”眼泪瞬间便将这张纸条湿透,字迹逐渐模糊,梁悠赶快将纸条履平,让纸条晾干,放进自己的袖兜里,这可是父亲与自己唯一留下的念想啊。

    不多时方大人领着一干人等赶到梁悠家,其中还有个类似与阴阳先生的人,足见方大人心思也很缜密,其实他也不懂,只是打听了几家,听人家一说,便找起人手。

    运送棺材,什么纸人纸马一类的应有尽有,梁悠接过一套新衣,送到母亲手里,梁母与梁父穿上,梁父顿时便撒手西去,众人均被梁母的嚎啕大哭声带入悲伤之中。

    梁悠跪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梁母一会便哭的背过气去,两位主人沉入哀伤之中,主不了大事,择菜的那几个婆子虽是过来人,但都记恨着梁母,站在外面看热闹,根本都靠前。

    虽有杨郎与郑青等人在外面忙于事务,却总是越帮越忙,根本就是不对路,觉得顺眼便去做了,害得方大人领着那个二手阴阳先生跟在后面逐步打理修改。

    杨郎碍于自己是这军营主人的心思,硬是要插手去做,方大人则是念着自己结婚前后的事,都是梁悠用力帮忙,但也不好折了杨郎的面子,便默默的做事,无意当中竟然挑起了大梁,与那阴阳先生配合的甚是到位,一切顺理成章,只待出殡了。

    梁悠晚上与母亲守灵,考虑母亲年迈,便将母亲打发到侧间去休息了,独自在这里守灵,杨郎这时默默的站在一边,陪着梁悠。

    竖日大家打了个尖,着实没什么胃口。由于阴阳先生说是“大三天”,明日便要出殡,由方大人带着去选了块风水宝地,一切都办好办妥,回到军营,与杨郎商议一下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杨郎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只道既是我军营的人,便要在这里操办,地方也宽敞,梁母的娘家也没有什么人,梁悠也没有叔伯,前来吊唁的无非是梁悠在河道与边军衙门里相处较好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杨娇刚从京都返回,没来得及管理河道,还特地带来一些花圈的吊唁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