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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悠看着那个女人在算钱,心里暗笑,并不作声。不多时,那女人抬起头来,舒了一口气,道:“一共是五两银子,这是明细。”

    接过明细,梁悠不得不佩服,道:“若你去做户部收税的账房先生,恐怕全天下的百姓都得感激你。”

    汪月抿着嘴在哪里呵呵笑起来,道:“哪里‘哪里。”转而一想,觉得不对劲,又道:“梁小姐莫不是在嘲笑我吧。”

    梁悠正了正色,与汪月倒上茶水,道:“岂敢、岂敢,如今住在这里,巴结您还来不及,怎会嘲笑当家人啊。”

    那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拿起茶来送到嘴边,一闻这茶叶的味道,便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甚么茶?”

    梁悠叹口气,道:“什么茶呀!这是我们当地产的一种树叶,与茶叶甚为相似,只是味道差了一些。”

    汪月眉头一皱,将茶碗放下,想着该如何要钱,梁悠既是答应给钱,可是却不动声色,也不掏钱,便道:“我家老爷官做的大了,经常在外,很少回家,便将这个家托付给了我来打理。管家心粗,这一切大小事务全都由我来操持。”说着竟要掉下眼泪来,象征性的擦了一下,又道:“我一个女人管这个家谈何容易呀,就说现在的米价,已是番了近十倍,可谓是米贵如珠,按道理我们不应该向你们要这个钱,可我们虽是大家大户,毕竟还得生活呀,所以……”

    梁悠哪里会不明白她的用意,便接道:“是啊,难啊,该给钱,哪有白住的道理。”

    汪月擦了一下眼泪,也不知有没有泪水,梁悠袖兜里还有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这是她打算搬新家来购置柴米油盐的钱,若是给了她,还不知这汪月会不会找钱。

    杨郎心细,出去上工之时,定然会让下人安排好自己与母亲的吃食,可是下人们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梁悠暗想,莫不是这女人在里面搅浑水,暗中与杨郎对抗。

    便试探性的问道:“你与杨郎的关系……?”

    一听道杨郎,汪月的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道:“不管怎么样,杨郎是我的小辈,我怎么都得让他三分,这孩子的脾气像他爹一样,甚是执拗。”

    梁悠心里暗笑,这汪月还是很圆滑的嘛,说起话来还在用自己的辈分来压人,早上杨郎发脾气,她怎的不敢说话,笑道:“我们大人脾气确实坏了点,不过他为人正直,不会轻易发脾气的。”

    汪月心里可不想再多议论杨郎,若是传到杨郎耳朵里,免得给自己找晦气。听了梁悠的话,汪月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心中有些恼怒,也发作不得,但她算定梁悠定会在自己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不然她们能到哪里去住宿!才这样有恃无恐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你看……”

    这话说来说去,汪月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梁悠知道自己的钱是不可能给她的,但又不好直接拒绝,便道:“钱我是一定会给你的,只是搬家来时,怕路上出现意外,都放在我们大人那里寄放的,待他回来我定会与你送去,若是我还在这里住的话。”

    汪月听到这里很是恼火,他以为梁悠既是在衙门里做事,合该有些钱财才对,哪里想得到却是一毛不拔的主,找了杨郎这个借口想了事,可是没有办法,既是没钱,还能怎么样呢!无奈道:“既是这样,那我便敬候佳音了。”

    待她走远,梁母拉过梁悠,小声道:“我们既是杨郎带来的,何故给她钱。”顿了顿又道:“晚上我定要告诉杨郎,这也太欺负人了。”

    梁悠叹道:“杨郎固然是个好人,可是我们住在他的家里,毕竟还是外人。他也不可能随时都来照顾我们母女俩,借今日这个机会,我们搬家罢。”

    梁母十分同意搬家,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还是舒服得多。便开始收拾东西,原本都是杨郎的东西,而自己的就是蒙镇的那些,俩人一人一个包,像是要去逛街的样子,便走出门去,谁都没有在意。

    待梁悠竖日去上工,杨郎一脸的官司,走到梁悠跟前,道:“昨夜怎么没有回家来住?”

    梁悠就知道是这个后果,便将汪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杨郎听后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道:“那你们现在在哪里住下的?”

    梁悠道:“昨天正巧碰见有人搬家,宅子空放闲置着,我便答应与人看宅子,住了下来。”

    梁悠说的简单,杨郎也没有多想,只道若是有需要的便跟她提,命下人给送过去,这段时间很忙,没有太多时间来分神照顾梁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