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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两年,席浅浅再次感受到命运的捉弄,她又一次成为人质,曾想极力遗忘的场景清晰浮上脑海,凶徒拿着刀疯狂叫嚣,寒光凛凛的刀口至刺她的心脏,下一秒……

    心脏剧烈跳动,尖叫声像一股隐藏在火山深处的滚热岩浆,亟待喷发。

    她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席浅浅极力压制住惊恐的尖叫,喉咙干涸得直想咳,她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声,冰凉的身体在颤抖,与其说她是在为这次的劫持事件心惊颤抖,毋宁说,她又陷入了当年的恐惧深渊,害怕历史重演的恐惧侵蚀她的心房……

    歹徒将冷硬的枪口死死抵住她的太阳穴,另一手死死地勒紧她的脖子,席浅浅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她不着意地张开嘴巴,狠狠地猛吸了一口气。

    “把所有的货都拿到外面!快!”暴徒咆哮的同时把人质粗鲁地拉到洞外。

    乔熙步步紧逼,洞穴外有个坡度较为陡峭的斜坡,底下是茂密丛林,深度未知。

    就算正值炎夏,山里的风依旧有些狂,放眼望去只有幢幢黑影,幽深可怖。

    眼前是片开阔的土地,周围没有高耸的大树,今夜明亮的月色帮了大忙。

    豹子跟壮汉提着几个皮箱走来,暴徒大喝道:“通通扔下去!”

    两人望向乔熙,乔熙冷锐的目光一刻不移地紧盯歹徒,持枪的双手稳定有力。

    “快点!看什么看?!再不扔我就毙了她!”狗仔的耐心值直降为零,暴怒地枪口直往席浅浅脑袋钻。

    “扔。”乔熙眼眉也不抬一下冷声道。

    席浅浅圆瞪的眼睛闪出一抹惊诧,眼眶泛红,脑袋轻微而坚决地晃动着,一旦失去物证,就算逮捕到嫌疑人也难以定罪,耗费时间来寻找物证恐怕也会徒生波折,她瞪大的眼珠子微微地左右移动,示意他们别干傻事。

    她想说话,可发紧的喉咙只能任由嘴巴微张吐气,连单音节的音都发不出,血淋淋的经验教训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阴影。

    上一次,是她多嘴的缘故,她只能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冷酷的男人,可对方铁了的心无法撼动,她又将哀求的目光转向执行命令的两个魁梧身影,扔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忽然,月色下,席浅浅看见了豹子微不可察地冲她眨了眨左眼,那铮亮的眼眸似在笑,她不禁怔愕住。

    “扔远点!……扔快点!”歹徒的情绪变得激动,他命令完丢箱二人组后又冲乔熙咆哮:“给老子准备两条悬降绳!”

    乔熙平举着枪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冲对讲机道:“猫奴,准备绳。”

    狗仔的眼球布满血丝,他的焦躁不安始于人质的不可控,可慢慢地,他发现了催发自身不稳定情绪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对方那双如秃鹫般的眼睛盯得他浑身汗毛直竖,明明他掌控着局势,可眼前的男人却从容淡定得令人害怕。

    狗仔自诩是个混迹在黑暗中的豺狼,可此刻竟像不经世事的羊羔般惶恐,他因恐惧而恼羞成怒,各种剧烈的暴躁情绪填满他的胸腔,难以排解的躁火烧得他近乎失心疯。

    片刻后,猫奴从洞穴那边走了过来。

    绳索稳稳当当地丢到歹徒跟前,壮汉将最后一个皮箱扔下丛林,四个魁梧硬汉眸光锐利地盯着凶徒,像是围着铁笼观看珍奇异兽,专注又谨慎。

    “退开!”亡命之徒咆叫道:“都你们给老子滚回洞里!不准窥看,滚回去!……还不滚?!不滚老子毙了她!”

    狗仔竭斯底里吼叫,波动的情绪下怒火与恐惧交织喷发,他急需逃离秃鹰般的盯视。

    歹徒情绪濒临失控,绝对不能将人质单独留下,这是四人在过往的从警生涯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更何况,歹徒要了两条绳索,要人质跟他垂降的意图相当明显,一旦落到杂木乱草簇拥的未知领域,别说人质安全得不到保障,就连逮捕者自身也会迷失方向。

    “滚啊!”狗仔面目狰狞大声咆哮的同时还用枪托恶狠狠地砸了一下席浅浅的肩胛处。

    席浅浅吃痛闷叫了声:“啊!”

    “退下去!”乔熙冷厉的嗓音在山林间回荡,震慑力十足。

    三人听令,面朝歹徒缓缓后撤。

    “去你大娘的!给老子跑!”受不了一寸一挪步,狗仔再次竭斯底里大吼,他已到了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