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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内心有种梦幻且飘然的感觉。

    他有些魔怔地走进屋,竟解锁了厨房的新图景,原先样板房似的厨房焕然一新,添上了浓厚的烟火气,锅里还煮着一锅汤,此刻发出“咕噜咕噜”沸腾声,一旁忙活的席浅浅有点嫌他碍事地催促他去更衣洗簌。

    乔熙挪步到一旁的冰箱前,鬼使神差地去打开新世界之门。

    明亮的冰箱光线下,常年只放黑啤和泡面的空档冰箱被填满了,各种食材映入眼帘,乔熙原以为席浅浅电话里说的“买了些食材”,那量不过是三两顿的份,可眼前的冰箱堆得满满当当,颜色也缤纷鲜艳。

    一时间乔熙竟有些恍惚,原来冰箱还可以放这么多东西。

    冰箱里每个空间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的黑啤被各种食材逼得只能靠在角落里,每罐上还毫不客气的顶了个苹果,把空间利用率提升至乔熙从未想过的高度。

    泡面倒是不见了踪影。

    芭比似乎听到了他脑海中的疑问,忙着搅拌汤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把泡面放在柜子上了,”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其实,泡面不用放冰箱里。”

    乔熙有些恍惚地点点头,他才不担心泡面在哪,视线仍停留在冰箱内,看着那繁多的食材被妥善安置,他忽而有种自己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当他换了件衣服,洗簌出来后,饭桌上已摆好了饭菜,牛腩炖土豆、辣子鸡、蒜蓉菜心、凉拌黄瓜,还有一个罗宋汤。

    席浅浅将米饭端到他跟前,扫了眼桌上的菜问,讨赏似的问:“头儿,怎么样?这菜品合你胃口不?”

    乔熙的梦幻感还没消失,动容笑着称赞道:“不错,不愧是拥有二十年厨艺的人。”

    席浅浅放筷子的手一顿,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拥有二十年厨艺?”

    因父母工作常年不在身边的关系,席浅浅打小就跟着奶奶生活,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做饭,小学初中高中阶段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虽然大学四年没有进修厨艺,但眼睛却学了不少,在闲暇时她很喜欢看up主们的日常vlog,用眼睛学会了不少新菜系。

    对于做饭这事,席浅浅的天赋还是挺强的,因此,她时常跟身边的人吹嘘说自己拥有二十年的厨艺,但……她并没有告诉过魔王。

    乔熙知道自己说漏嘴,耍太极道:“我是说,这一看就知道拥有二十年厨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个意思!”席浅浅可不买他的账,将递到魔王面前的筷子一收,俨然一副他不说清楚就别想吃饭的态势。

    见势头不对,乔熙就装了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副疲惫过度导致神志不清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神态,说:“最近处理案件有些累,脑袋有点不清醒,”他还煞有介事地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顺势半握拳轻托着左侧额间,微侧着头看向席浅浅,温润的眼眸竟透着丝虚弱,“我有点混乱,希望你能理解。”

    他这一出举动彻底击退席浅浅的寻根问底,她哪受得了一个魁梧硬汉在她面前展露柔弱!别说李姐,就算李哥也成呐!

    席浅浅一改进攻姿态,瞬间就信了魔王的邪,谁还没有过语序混乱,表达不周的时刻呢。

    她忙给疲惫的魔王又是端汤又是夹菜的,那伺候周全到连古代皇帝的婢女都大为钦佩。

    得了便宜的乔熙心安理得地受着,丝毫没觉得良心不安,心底还泛着甜甜蜜意,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席浅浅在邮件里吹嘘自己的厨艺之后,他内心一直盼着要尝尝她的厨艺,没想到这愿望竟实现得如此朴实无华,但却莫名地令他心动。

    乔熙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嘴角勾起了一抹掩饰不住的窃笑。

    两人愉快进餐,席间席浅浅向乔熙打听案件的最新进展。

    专心吃饭的乔熙随口答道:“还没发现嫌疑人的下落。”

    “都已经五天了,人还没找到,会不会……已经死了?”

    乔熙顿了顿,中肯道:“是有这么个可能,山里地形复杂,搜索犬到现在还没嗅出人来。”

    席浅浅停下筷子歪着头思考起来,一开始她还算理智分析,从凶徒一行人能驾轻就熟抵达山顶的岩洞及狗仔威吓把皮箱扔到山坡下这两点可以推测,歹徒应该不是毫无目的地钻入山。

    根据歹徒的爬山路径来看,应该不是第一次抵达那个洞穴。

    狗仔或许是被及时赶来的“应援”给藏起来了。

    不过,席浅浅越说越不对劲,最后她完全玩脱了,充分发挥了想象力。

    “从凶徒消失开始,到凶徒可能被某个神秘人接走,再到凶徒与神秘人间发生冲突,紧接着神秘人把凶徒给毙了,通缉犯被藏尸在山头的某个偏僻角落里,所以警方才一直找不着人。”

    乔熙瞄了她一眼,挺给面子地点点头,可正是这一点头,让席浅浅信心倍增。

    接下来,她捏造出一部“野史”来,什么帮派之争引发的血案,什么社团大洗牌重组,甚至还卖起伦理来,从□□警匪到商场战场,最终还是逃脱不掉小三情人的狗血戏码。

    最后,席浅浅得出了以下结论:

    ——狗仔很有可能是被女人弄死的!

    她的言论让乔熙惊呆了,一时间竟哑口无言,最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还是他头一遭听到有人对案件胡乱定论后没摆臭脸反而发笑。

    进入警队这些年让乔熙养成了客观严谨的态度,在没有证据之前绝不妄下定论,像席浅浅这种发散思维在以往可是要遭到乔熙严厉斥责的。

    可不知为何,乔熙却对席浅浅的发散思维没半点指责,或许是他权当芭比是在讲故事,而这个故事听得他很开心。

    乔熙嘴角掠过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笑意,打趣道:“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

    席浅浅一噎,大胆假设被当成了童言无忌,她急了:“头儿,我没开玩笑!从古至今,但凡任务失败都要以死谢罪的,狗仔丢了那么多货,如果他再被警方找到,盘问下去,黑桃组织很可能还得面临更严重的损兵折将,所以说,他知道得太多,被灭口也是合情合理的。”

    乔熙一副“你还小,说错了我不怪你”的慈父之态,耐心解释道:“黑桃是不可能放弃狗仔的,因为他手里控制着一个绝命毒师,这个人的身份只有狗仔知道。”

    “啊这……”“推理失败”的席浅浅用尴尬的笑容掩饰糗态,转变话题道:“那毒师连警方都没掌握到半点线索吗?”

    “没有,此人如同下水道的老鼠,活跃在黑暗之中,从未露过脸,只知道他右手臂上有非常醒目的蛇形疤痕。”在半年前的一次追捕行动中,负责追捕的缉毒警员只瞧见了这至今为止唯一辨认绝命毒师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