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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浅浅使出浑身解数来强装淡定,可一说话就破防口吃,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可怜的落寞情愫,手里的食材袋因慌张而脱落。

    乔熙本可去接一下,可他僵住了,芭比略带哽咽的嗓音透着浓烈的醋酸味,食材掉落到地上,两人都没有去捡的意思。

    惊诧灼热的目光碰上席浅浅闪烁幽怨的眼神,乔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芭比可还真能幻想。

    突然,胸膛传来一股冲力,心脏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

    席浅浅被尴尬的羞耻感折磨得面红耳赤,卯足气劲要冲破乔熙的铜墙铁壁,一头撞向乔熙的胸膛。

    娇小的躯体如小鹿般乱撞,细碎的力量砸向乔熙的胸膛,绷得僵硬的躯体有些微微发颤,那微不足道的冲撞力竟莫名具备天崩地裂的气势,魁梧的躯体有些吃不消,往后退了半步,背脊抵住厚重的门,虽说有点狼狈,但好歹挡住了芭比的去路。

    门被堵死,席浅浅就更慌张了,双手毫无意识地在乔熙身上又推又摸,越摸越急,越急越摸得起劲。

    乔熙感觉胸膛有万只蚂蚁在攀爬,烫热的肌肤瘙痒难受,体内还有一股微妙的电流刺激血液快速滚动,他一把抓住乱扒的双手,低沉的笑声掩饰心底的慌乱,“见到我妈就走,这不合适吧?”

    席浅浅大脑宕机三秒,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通红的俏脸写满了懵,无意识回了句像极了骂人的话:“你妈……”

    乔熙失笑点头,将她推开半个身位距离,热浪太高,有点受不住,他朝料理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我妈。”

    静默一秒,席浅浅突然开窍了,猛地转过身,对着乔母大喊了一声:“妈——!”

    其实席浅浅并没有耍嘴皮子攀亲缘的意思,她只是惊讶于乔母居然会如此年轻,大受震撼之余又恰逢心底的阴霾彻底散去,她的那股傻劲再次展现出来。

    乔母柳眉微挑,意味不明的目光扫量着两人,乔母身上有传统的知性美,亲和力中掺着淡淡的理性疏远,既温柔又严厉,即便是极度热情的人,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不敢造次。

    后知后觉的席浅浅这才感受到那股淡薄的压力,羞红着脸来了个90°深鞠躬,“啊……不、不是!阿、阿姨好!我、我叫席浅浅……”

    跟席浅浅不同,了解乔母脾性的乔熙只看到她的八卦模样。

    只见乔母目光越过两人,视线落在门口的食材上,她刚进屋就觉得奇怪,厨房里亮出各种厨具,冰箱也存放着食材,平日连泡个面都觉得费劲的儿子竟开起小灶来……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席浅浅身上,苗条纤瘦的小姑娘漂亮又激灵,这小灶应该是她开起来的吧?

    -

    饭桌前,席浅浅正襟危坐,乔母每问她一个问题,她都要放下碗筷,毕恭毕敬回答。

    乔母端庄大体,说话客气,可席浅浅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谨慎恭敬得完全不像是在吃饭,反倒像是在接受一场人生中最重要的面试,身躯笔挺,一动不动。

    旁边的乔熙倒吃得相当滋味,像是来拼桌的,对两人的谈话置若罔闻。

    为了舒缓小姑娘的紧张心理,乔母给她夹了块鸡肉,小鸡炖蘑菇是乔母的拿手好菜。

    席浅浅对菌类过敏,但又不想坏了乔母的好意,吃鸡不吃菇,应该没太大问题吧?大不了就痒一下。

    可不等她拿起筷子,一旁卯足劲干饭的乔熙就伸出筷子,利索将那块鸡肉夹走。

    席浅浅有些错愕地看向魔王。

    “你干嘛?”乔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她菌类过敏。”

    心脏像是被雷霆的鼓声震了一下,惊诧的席浅浅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对菌类过敏这事她可没跟魔王说过。

    乔熙面不改色道:“猜的,之前没见你煮过这玩意。”

    席浅浅半信半疑,可熟知乔熙脾性的乔母压根就不信,瞧他那笃定样,分明就不是猜的。

    乔母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眸底噙着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对人这么上心。

    乔熙没料到,这小插曲竟莫名活跃了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打开了两人的话匣子,笼罩在席浅浅身上的拘谨消失了。

    两人越聊越投契,乔母也趁着机会,不停套话,那些乔熙不想回答的问题,全都被席浅浅交代了个遍,拦都拦不住。

    一顿晚饭下来,乔母收获了满箩筐情报,满载而归的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停车场时,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里边放着一支钢笔,是乔祖父找人专门定制,钢笔上镶着只展翅的威猛的雄鹰,展开的双翅刻着姓名的首字母。

    乔祖父每年都会给乔氏兄弟一份相同的礼物,唯一的不同,就只有礼物上刻着各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