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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稍稍有些寒凉,林锦午睡时盖了棉被,睡得极好,午时那点不愉快被一顿美味的午膳和安稳的睡眠轻轻抚平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所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饱喝足后睡一觉!

  苦命的狸子赶着大黑马车跟在两主子后面付钱,搬东西,终于把大黑马车给装满了,楚郩盯着马车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满意它的容纳量。

  “算了,你先把这些拉回去吧,还需要什么东西再从各地往过来运。”

  楚郩挥挥手,把狸子打发走了,和林锦两个人顺着街市慢慢遛达。

  楚郩很少这么悠闲的在人群之中漫步,通常她走在城镇总会有几个高手会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或者围杀,耳边都是尖叫声和惨叫声,鼻息间尽是难闻的迷药和血腥味。

  很少身边有美人作陪,周围都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百姓,像一场并不真实的梦,楚郩有那么一丝不习惯。

  路过一个买木簪的小摊,摊主远远地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等人近了自来熟的笑呵呵道:“妹子,夫郎这么好看,还不买个木簪来讨夫郎欢心?”

  楚郩脚步一顿,余光左右瞥了一眼周围只有她一个女子,略有些诧异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摊主大姐一副你这不是废话么的样子冲楚郩挤眉弄眼,竭力推销自己的木簪:“妹子,来你瞧瞧,百年的桃木,手工雕刻,童叟无欺的昂。”

  桃木色泽素雅,香味清雅,簪身倒无甚特别,只是那簪头镂空雕刻,两杆桃枝缀着三朵桃花,花瓣用树脂做膜,娇艳欲滴,可见匠人心思玲珑巧妙。

  林锦瞧着也心生喜爱,脱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楚郩看了他一眼,学着摊主的口音问道:“多少钱啊?”

  北方话音又硬又重,楚郩在南方待惯了,声音会有温柔的错觉。这会突然加重语气,咬着字音说话十分有趣,林锦转头,一双清明的眸子极感兴趣地望着楚郩,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许。

  摊主大姐笑的有点腼腆:“不贵,十个铜板。”

  楚郩挑挑眉头,似乎有些意外如此精巧的簪子只需十个铜板。林锦侧目,眸光若有似无地淡淡扫了一眼憨笑的摊主。

  市面上的桃木簪普遍五文钱,若是精巧些,最多加三文钱,毕竟桃木不值钱,到郊外山上随处砍一株,那都是百年桃木。

  楚郩随手将簪子插在林锦发间,瞅着他俊俏的脸蛋满意的笑了,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错,我喜欢。”

  林锦被她温柔的话语扰的心神一乱,微微垂眸,只见楚郩手一抖,抬手在摊主面前的桌上轻轻一拂,十个铜板便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喜笑颜开的摊主面前了。

  “呦,您大气。”摊主摸起铜板麻利地揣进兜里,看着楚郩的目光愈发和善热切,这是位财神爷啊。

  “这簪子都是你自己做的?”楚郩打量着陈列在摊位上样式各异的小首饰,无一不是木制品,样样精巧细致。

  “害,这些男子的饰品我哪里做得来,做个大样儿,细致活都是家里夫郎做的,这男子啊就是心灵手巧。最近手里没活,便将夫郎做的饰品拿出来买买,眼见要过年了,存点钱今年过个好年,明年这个时候我就是当娘的人了,我夫郎模样好,孩子必然也差不了哈哈哈。”

  摊主大姐喜上眉梢,又是夸夫郎又是炫孩子,十分得意自豪,说着说着高兴过头自己开始瞎乐呵。

  “......”突然被秀了一脸的楚郩林锦相视无言,甚至有那么一点尴尬,匆匆移开了目光。

  楚郩有点不自在,所以很想给摊主乐开了花的大脸上来一拳,但想了想这家伙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所以耐心地问道:“你是木匠?”

  摊主笑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听楚郩这话更是红光满面,拍着胸脯骄傲道:“妹子好眼光,祖上三代都是木匠,您搁这条街去问问,谁不知道我穆家的手艺!?”

  谁闲的没事干去问这个,敢跟她放大话,届时东西不好了楚郩打算跟她动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