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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初岁自那日之后倒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得呆在屋内,侍女送了药便喝,提过的唯一要求就是带些书来,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过激举动。

    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夜就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暗阁救下自己,那在此处便是安全的,姐姐在宫内有陛下护着,定然不会因为得知她的死讯而做出什么偏激举止。

    就是阮家好不容易才开始步入正轨,经此一事怕是又要从头再来了,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只是小事。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养好伤势,那日被利刃划破的伤口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也已经好转上不少。

    只是伤口太深,哪怕恢复得再好,这道伤疤也不可能会消失。

    正好,也给了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理由。

    阮初岁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眸中闪过几分狠厉。

    ——

    在别院内也住了有一段时间,玄冥送来的侍女伺候得尽心尽力,但无论阮初岁说些什么,她们都一副垂头不语的模样。

    事事无回应,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她倒是觉得有些无趣,而近日烨城也步入了雨季。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阮初岁斜靠在雕花窗棂前,瞧着外头雨打落花的场景发着呆。

    庭院的门被人推开,雨水滴落在纸伞上发出沉闷声响,阮初岁顺着声音回头望去,便瞧见身着白衣的公子。

    纸伞倾斜上几分,挡下大半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纸柄,雨水顺着滴落在地,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白衣上的流云暗纹在光着泛着几分细闪,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在雨中,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而来。

    在那一瞬间,阮初岁好似瞧见了贺知年。

    那日也是这般,那个明月般的人低头朝她伸出了手。

    意识到这一点后阮初岁都惊得落了手中书,书本在落地前被人稳稳接住,而带着几分上扬的声音便传到自己的耳中。

    “阮姑娘瞧见了什么,居然如此惊慌?”

    随着这声话语入耳,阮初岁也拉回了神。

    是了,她怎么会混淆呢?

    眼前人并不是贺知年,他说话向来进退有度,既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也不会觉得亲呢,对一切都游刃有余。

    但眼前人却不一样,玄冥说话时尾音会上扬些许,无端带了几分风流气。

    明明举止相差如此巨大的二人,自己又怎能将其混淆,而且……贺知年已经死了。

    想来应当是之前的那个梦,让她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阮初岁迅速收敛了心神,好似不在意得开口说着。

    虽说她内心认定贺知年已经死了,可既然自己都能假死脱身,那依那人的性子,又怎会想不到。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玄冥听此没有丝毫反应,将纸伞合拢便递到侍女手上,他随意翻看了下手上的书页,低声道:“是想起了谁?”

    “贺家的养子,贺知年。”

    阮初岁的声音不大,对方却听了个清楚,玄冥翻看书页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到平常模样,“早些时候便听闻阮姑娘同贺御史关系不一般,原来真是如此。”

    尾音上扬些许,就连说出的话语都多了几分暧昧。

    阮初岁也不恼,淡淡一笑道:“毕竟他也曾帮过我,听闻死讯难免有些唏嘘,想他何其聪明,怎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说着还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