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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惊天大案

    “恭贺世子邸下大捷凯旋!”

    谢府内,数十老少围坐在酒桌旁,笑盈盈地奉承着花长安。

    被人奉承,花长安有些飘飘然,也有些心虚。

    “是小叶侯厉害,不是我。”花长安诚实一句。

    “哪里,若无世子挂帅亲征,军心都要消散两成。”

    “就是,若世子未亲征,就凭小叶侯自己率军,估计明年才能凯旋。”

    “明年都说早了,怎么也得三年吧,闽国又不是纸老虎,凶悍的很,两座州城罢了,竟反复拉锯了七十多次,若世子未亲征坐镇,我估计得反复拉锯一两百回。”

    众人叽叽喳喳的捧着花长安,花长安一边听,一边回顾战场的惨烈,他们说的没错,每次遭反扑及主动出击,他都煎熬惶恐,议论时只会提及如此拉锯了多少次,而他是切切实实参与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无比煎熬。

    “本座真的这么有用吗?”花长安心虚笑着问道,他心里不踏实。

    “当然!您想想啊,若战时您未坐镇,这军心散了,怎么往前推?大捷时若无您扛着军旗冲锋在前,军心又如何振奋?”谢廷渊一边奉承,一边给他点上灵草。

    “有道理,”花长安找回了些自信,好像没说错:

    “好了,不聊这个了,我只想今日能痛快点,在边城一年多,艰苦磨骨,度日如年。”

    说罢,他便懒散着身子,接受乐籍的揉按,时不时笑盈盈地挑逗两下乐籍。

    醉生梦死到二半夜,花长安被冷意叫醒时,下意识去摸灵草。

    吸食了两口,才发现自己睡在谢廷渊的床上。

    “醒啦?继续睡吧,明儿再回宫也不迟。”谢廷渊正坐在茶案旁喝茶,瞧见他坐起身,便客气一声。

    “哎。”

    花长安叹息一声。

    谢廷渊敏锐着目光看向他:“邸下为何叹息,可是有心事?”

    “没事。”花长安躺在床上,吞云吐雾。

    沉默许久,毕竟年幼,有些藏不住心事,花长安说道:

    “姐夫待我很好,总护着我,不让我去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但姐夫也挺凶的,我不乐意老实待着,他能一巴掌就扇我后脑勺上,嘴里滔滔不绝的骂着脏话,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刨出来,还关过我禁闭。”

    “嗯,一家人嘛,这样是亲密的表现。”谢廷渊不动声色。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那种情况很少,很多时候都待我挺好的,跟在姐夫身边五年多,挺开心的,只是年纪越大,这开心就越少。”

    “原因?”谢廷渊微笑问道。

    “原因……姐夫很厉害,句章虽小,但很好玩,他很会治理,有时跟着姐夫去边城,处置突发危乱,他也能很快平息,这次又拿了战功,收复山河,他越厉害,我就越觉得自己比不上他。”

    “他是臣,您是君,作为臣子,自然要有能耐,而作为君,只须知人善用即可,不必事事都做的好,邸下还小,无须多想的。”

    “知人善用?是这样么。”可是姐夫,是姐姐的夫君。

    姐姐在监国,自己在玩乐。

    姐姐和自己,都是姐夫的君,若让姐夫二选一,选择忠于谁,姐夫应该会选忠于姐姐。

    王位……我配么。

    王位……会传给我么,我想要么。

    想要,谁不想要,可又自知不配。

    闽国常年内乱的原因,就是因为王位,跟闽国交战这一年多,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王位,需要凭实力去争夺。

    “邸下睡醒了?”

    胡思乱想时,门口传来谢望的声音,谢望恭敬行礼后,便走到茶案旁入座:

    “方才路过,偶然听到邸下的话,还请邸下恕罪。”

    “何罪之有。”花长安一笑而过。

    谢望微笑沉吟,抿下一口茶后,开腔道:

    “邸下若是不安,那就做些什么。”

    “做什么?”花长安不明白。

    “我越国军力几经改组,目前三支军队,共二十五万军力,衣锦军十万、勇武军十万、先锋营五万,而先锋营本就是衣锦军分出去的,将领多是万户侯的前部下,常年驻守湖州,换句话说,我越国的军权,全在叶氏手里。”

    “邸下军功在身,且已有沙场经历,时机成熟时,组建一支世子的军队,未尝不可。”

    “我组军队?您开玩笑呢。”我算什么东西,根本不懂行军作战,甚至怎么组都不懂。

    “建军而已,能统领个三、五万人,是邸下的亲军,届时邸下继承了王位,若有何小风小浪,邸下也能依靠自己的军队,未尝不可?”

    谢望的话,说的十分直白,花长安狠狠心动。

    见花长安脸色松动,谢望笑着道:

    “若邸下忧虑能力不足,叫兵部侍郎江正清协助邸下,不就好了,他是郎将将领出身,对军中一切都相当娴熟。”

    “嗯……可是,时机,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我尚年幼,阿父怕是不会同意。”花长安犹豫。

    “不急,时机会有的,在那时机来之前,邸下更应做的,是以世子身份,出入朝堂。”

    “嗯,有道理,总该慢慢来,我也该长大了。”花长安心情好了很多,也踏实下来。

    ……

    “杏儿,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她吩咐你跟着我,都是一年多前的事儿了。”

    叶秋风在宫里乱转,被人跟着,又不能频繁往福宁殿去,更不能细细打探,叫人不堪其烦。

    “哼,在边城一年多,小叶侯怕是要憋坏了吧?怎可能不起去花楼的心思?小的自然要跟着。”杏儿冷哼道。

    叶秋风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过去这一年多,暮雨……邸下还好吗。”

    “好的很,您不在呀,邸下一天三顿吃好喝好,时不时眉开眼笑的,不知多开心,您回来之后,邸下就总皱眉,可见邸下有多讨厌您。”

    “嗯,我知道她讨厌我。”

    从这只喳喳雀嘴里,打听着关于她的事,叶秋风不免一边被伤心、一边为她开心、安好而安下心。

    刚入酉时,天色便暗了下来,叶秋风更加警惕地巡逻王宫并环顾四周。

    回宫已半个多月,不仅她未再捕捉到什么,连萧氏两兄弟秘密定桩在王宫各点的郎将,都未再捕捉到那闪逝的香气。

    就像狐狸察觉到自己掉毛了,把无意掉落的毛也收了起来。

    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景灵宫,本想看向正殿,却忽然看见正殿的宫顶上有漆黑的人影?

    叶秋风紧急之下,抬步就踏着生风脚力冲了过去。

    “喂!小叶侯!你跑甚!”身后传来杏儿的叫唤,她无暇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