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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夫人,我想……

    梁南绫被解职详断官后,仍时不时差人送来些她暗中打探到的线索,以及她的推理,还说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跟踪的事。

    “真叫人不省心。”叶秋风翻阅着她送来的信,匆匆写下一封回信,叫差吏再带回去。

    信上只有八个字:别再查了!你是想死?

    她递来的线索和推理,对叶秋风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因为她已经有头绪了。

    周家的财物没被翻走,不是因为财物不诱人,而是比起财物,还有更值钱的——

    灵草。

    周家只看到了灵草灰烬,却没有找到灵草,瘾君子最怕的就是灵草断供。

    所以叶秋风推断,这个案子,不是雇凶杀人。

    被害人周绍康,几年前就有钱资助越州刺史张明忠考学,说明他已从事杀手多年。

    而对凶犯不设防,说明,凶犯是周绍康的属下,作为上峰,用灵草控制属下,属下因故被断供灵草,会行为失控。

    牵扯到朝臣,而朝臣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造出杀人案轰动满城引人注意。

    这个案子,是失控后的意外。

    有了结论后,她就要去想,朝臣秘密收养杀手的目的、是哪些朝臣,以及杀手潜入王宫的目的。

    谢望已浮出水面,但朝臣通常盘枝错节,定不止他一人。

    陪花暮雨在大内殿处理事牒时,她叫常侍将大理寺所有失踪案带过来。

    杀手的存在价值是杀人,可杀人案很少。

    “邸下,国主召见。”思考间,内侍匆匆而来,朝花暮雨汇报一声。

    花暮雨看了叶秋风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老实待着。”

    叶秋风腆着笑脸,疯狂点头。

    ……

    “吾儿,五年前你正式监国时,我大越之军力便已二十万,如今五年过去了,军力仍是二十万。”

    “我大越治下十三州,有七州是边境,你当扩充军力了。”

    花敬定对她处理的事牒没有意见,只对军力有意见。

    “阿父,万户侯统领的五万衣锦军,常驻湖州,另两万则由万户侯亲统,戍守西府,苏州亦常驻五万军力,以防吴国南侵。”

    “小叶侯以五万勇武军戍守温州、处州、衢州,防闽国北上。”

    “而睦州八山半水分半田,地形不容快速行军,若遭侵略,杭州、湖州、衢州兵力亦可快速驰援。”

    “儿臣以为,以二十万兵力国防,足矣了。”

    “哎,不应只看自身军力如何,要看吴国,据悉吴国已拥兵五十万之众了,而我越国军力,甚不足其半数,总该警惕。”

    花敬定困倦地活动了下脖子,脑袋上顶着刚睡醒的鸡窝头,毫不在意自身形象:

    “叫小叶侯再加扩五万勇武军,不提与吴国之间的芥蒂,早年闽国辱我弱小,侵吞建州、福州,吴国不对我出兵,我也该择准时机,趁闽国内乱内耗,收回建州、福州,这两州之大,顶我大越五州呢。”

    发动战争……花暮雨心慌,但未流露出来,旦一流露,阿父的严惩将是她未来数日的噩梦。

    “扩五万勇武军,此事儿臣还需从长计议,将领也应优选。”花暮雨不想叶秋风远走,更不想让她出入沙场。

    “将领?阿父信不过旁人,万户侯要镇守西府,安排小叶侯做这件事。”

    “不瞒阿父,近来坊间正谣传叶氏持兵干政,此时叫小叶侯扩军,或会助长妖言猖獗,儿臣需几日时间,从长计议。”

    花敬定流露出不满神色,他不满的是花暮雨优柔寡断、做决议时拖泥带水。

    “三日内给阿父答复。”花暮雨能察觉阿父正在爆发边缘,此刻心口又压抑沉重,又忐忑不安。

    “去吧,有一点务必安排好,叫小叶侯,带长安一起,让长安多经历练。”

    花长安才十四岁,若真参与到征战当中,怕是要被惨烈的沙场吓出病来,花暮雨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躬身致礼告退。

    ……

    回到内殿,她没跟叶秋风直言此事,留再拖不得时,再说吧,现在说的话,她从不会抗命,可能……会直接去办事。

    “今夜还宣召吗?”叶秋风翻着失踪案案宗,压着嗓音,笑着问道。

    花暮雨冷瞪她一眼。

    “悄悄宣召,那陪房丫鬟可能就……”叶秋风死皮赖脸的样子,叫花暮雨虽连翻白眼,心里却挺开心。

    “好,宣召。”花暮雨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口型。

    失踪案出乎意料的多,却也没那么多,但近三年来,失踪案竟达一千多起,这很可疑。

    叶秋风快速转动着大脑,逐份翻阅案宗。

    越是滴水不漏、不引人注意的,就越该让她去凝视、怀疑。

    “姐夫!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啊。”

    思索间,那黏人精花长安又来了,整天缠着她要去这玩,去那找乐子,叫他学看案宗也不看。

    造船监开设后,还特意给他造了艘船,让他自己出海玩去。

    不过他才十五岁,还小,玩心重,能理解。

    “阿弟,托你的福,我在花楼逮到你姐夫了。”花暮雨腹黑一声,花长安登时变了脸色。

    叶秋风明白了,原来是这厮告的密。

    “臭小子!别跑!”

    她刚要去追,手却被花暮雨拉住:“怎么,借故要跑?”

    “……没有,没要跑,你亲弟可比我会玩多了,看上哪家姑娘就邀人家出海钓鱼,谁知道在船上做了甚,隔三差五就换不同姑娘,还带乐籍带乐器一起出海,啧,小小年纪,玩的这么花。”

    “哦,然后呢?”

    “没然后了。”

    “阿父叫你带着他,是让你教他做事,不是带他到处玩,明日早朝,若我跟阿父提及,你这腿肚子……”

    “别这样,虽然皮糙肉厚的不怕挨打,但也疼不是。”叶秋风又腆着笑脸,软着嗓音讨好。

    花长安怕被训,滑溜的就跑到了南门。

    “哟,世子邸下也回宫啦?”回府的谢望,恰好瞧见花长安,便恭敬笑着凑过去,拱手行礼。

    瞧见是不认识的,花长安轻嗯一声,正要走,谢望又开腔留人道:

    “邸下,下官是卫尉寺卿,谢望,”谢望自我介绍一声:

    “可真是赶巧了,今日下官府上有会客宴,恰好府上存了些汉国运来的果酒,可是赏脸来尝尝?”

    “果酒?好啊。”花长安已经在流口水,好奇起果酒的滋味。

    谢府的家宴,排场不算大,但也有乐籍在奏乐,不少人正围坐桌旁,说说笑笑的喝着酒。

    “哎哟喂!世子竟然也来了!”在座的十余老少匆匆起身,热情的招呼他入座。

    “唔,好香啊,这是什么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