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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阳体?”

    闻言,众人都是微微一惊,对此等逆天体质自然也是有所听闻。

    极阳体,百年难得一见的逆天体质,身怀至阳之力,与传说中的极阴体相背而行,凡身负极阳血脉者,同辈之中难逢敌手。

    但从这名为荀风的少年身上,众人却并没有这种感觉,他能是极阳体?

    荀风眉头微皱,面如沉水。

    身为当事人,他自然知晓自己是何种体质,还未苏醒的极阳血脉,便不是真正的极阳体。

    正因为还未苏醒,所以气息被父亲封印在体内,怕暴露出去会引起诸多觊觎,招来杀身之祸。

    但想不到今天居然被百苍学院的院长一语戳破,直接暴露了出来。

    心中泛起担忧,荀风目光于在场之人身上皆是扫了一遍。

    除了未见过的楚秋和翁里,其他人皆有过数面之缘,无一不是大家族出身。

    “放心,既然你来了学院,那便无人能伤你,过些时日我会亲自帮你唤醒极阳血脉。”

    苍极似乎也能看穿荀风的担忧,对他和蔼笑道。

    苍极的话便是一颗定心丸,他既然给了承诺,那荀风在这里便是安全的。

    果然,听到此话,荀风的脸上多了抹笑意,院长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担心也是没必要了。

    而且刚才院长还答应帮他唤醒血脉,此事可是大造化,要知道唤醒血脉这件事自己整个家族都无人能做到。

    这也是他这次来报名百苍学院的原因之一,欲求些机遇让血脉苏醒。

    弟子中有人艳羡地看着荀风。

    别看荀风现在才八重入元境,比他们都弱,可待他觉醒极阳血脉的时候,修炼一途必是如虎添翼,一日千里。

    他们这些人很难能与其相比。

    “院长大人,难道这般大动静就是为了寻找有特殊体质的人吗?”

    有人再次问道,心中依旧不解,特殊体质的人与丰元王朝或者中州又有何干系?

    “说为了找特殊体质也不全对,准确来说这一次的测试只是为了寻找极阳体,因为只有极阳体能完美克制诡雾。”

    苍极说此话时,目光不可查觉地扫了一眼楚秋。

    真要说起来,楚秋的陨星仙炎同样也有些克制诡雾,但终究也只算天火范畴,难比极阳体。

    “至于为何要寻找能克制诡雾的体质,不久的将来再细说于尔等听,现在的你们距此步尚远,安心修炼便可。”

    但苍极最终还是没有把全部秘辛都说出来,可从那严肃的面庞上,众人便能感觉到此事必不简单。

    “为了中州的未来,就算背上诸多家族的仇恨,也值了。”

    苍极一语年迈却十分有力,和蔼笑容中满是坚定。

    而后他对众位长老使了个眼色,自己却转身朝远处走去,离开了人群。

    廖宏文几位长老领会其意,走了过来,知道院长接下来还有要事在身,引领新生的事便交给他们了。

    “你们且随我去住宅休息一晚,明日再入内院选择导师吧。”

    廖宏文对着楚秋等人淡笑道,指着一个方向领了过去。

    随着剩下的几人离去,诺大的广场上瞬间绝了人影,又恢复了安静。

    可是这里虽安静了,但百苍学院外却唉声连连,怒声震天。

    “竟以杀生为选拔,妄为丰元第一学院!”

    “你不是学府,是魔教!”

    “还吾儿命来!”

    “吾等定于百苍学院不死不休!”

    ……

    骂声中满含着怒意与悲痛,多是丢了孩子的父亲,嘶哑中满载着悲意。

    他们没想到,本以为是一次为孩子开辟未来的机会,结果却成了天人两隔的墓场。

    此时那些看着弟子被淘汰但却安全出来的家族,倒是多了丝庆幸,相比丢掉性命,他们这结果已然好了太多。

    “这……”婉妍语塞一阵,思考半晌仍不得答案,只得问道:“阿公,那我该怎么办啊?”

    裴老看着婉妍,眼中的慈爱都是郑重,一字一顿道:

    “你该放下。”

    “放下!?”婉妍当即不乐意了,急急忙忙道:“那岂不是放过了那些有罪之人?”

    “非也,非也。”裴老连连摇头,声音犹如叹气一般。

    “你若放下,放过的不是那些有罪之人,而是放过了你自己。”

    婉妍定睛看着裴老不说话,心中却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裴老的话,在心里不断地琢磨。

    裴老见婉妍没有理解,又轻声道:

    “妍儿,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人这一生,真的太短太短。

    就是做自己想做的、爱做的事情,都尚且不够,若是用一生时间执着于恨与复仇,当时是痛快了,但到你离开人间之前的最后一念,想起自己的一生,就只被无止尽的仇与复仇填满,会不会感到悔不当初。

    妍儿,人生真的太短了,用爱填满就已经足够,再装许多的恨,就太沉了,会拖着你止步不前的。”

    “嗯……”婉妍听得似懂非懂,只能连连点头。

    裴老轻轻拍着婉妍的后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半哄半劝道:“妍儿你定要牢记,仇是报不完的,就像不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杀不尽这天下人。

    与其困守于执念之中,不如放下一切,纵使一无所有,起码还活着。”

    婉妍抬起头,不解道:“阿公,若真是一无所有,当真还有活着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