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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自己和红姨相依为命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生病了给她喂药,给她煮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就算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成就夸奖自己,但是,那个人是养她大,给她吃,教她做人的母亲啊!

    “妈!”眼泪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全部往下流,差点没把前面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手里的方向盘顿时一歪。

    一个“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直以来,所有的倔强铠甲,在听见那人进医院的时候溃烂成灾。

    她自小在红灯区长大,红姨是一条街的老鸨。其实,就连邱楚都别太能说出去到底红姨到底是做什么的。

    说她是妈妈桑,可是她和别的妈妈桑又不太一样。终年穿着红色的丝质旗袍。手指指尖总是夹着一根烟。

    邱楚对她的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有一天自己放学回家,看见红姨椅在门框上。金黄色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衣服上,那丝绸的光泽似乎有点刺眼,配上红色,几乎就要烧了起来。

    手指之间夹着一根淡烟,女人斜眼看着她的方向,却又似乎不是在看她,透过她看的更加辽远似的。她说:

    “楚小姐,女人要靠自己的呀。”

    红姨从来不叫他女儿,或是喊她楚楚,邱楚等等。她似乎在固执着守着什么传统。用旧上海的吴侬软语,她喊她:“楚小姐。”

    这幅景,这句话事到如今还印刻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听说红姨以前是开会所的。就是旧上海那种私人会所。其实说白了就是清朝遗风。

    清朝有青楼,旧上海有会所。其实也就是今天的高级妓女。

    他们不滥交,不站街,甚至大多数都是学富五车,才情非常。这些,邱楚都是听红姨手下跟的时间比较长的妓女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

    她喊她和红姨不喊她女儿一样,邱楚叫她叫红姨。每一次听见这个称呼,那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就会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老饕模样,仿佛这称呼是多么的尊贵无双似的。

    千说万说,其实邱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不,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了解过。

    “怎么回事?”一到医院,邱楚飞奔到抢救室,就看见坐在手术室门口暗暗搓手的商枝。看见手术室亮起的灯光,她“噗通”一下,突然跪了下去。

    商枝吓了一条:“楚楚,你别激动,阿姨暂时没事,没事的。”

    听到这话,邱楚才似乎能够喘的上一口气。安静的坐在了椅子上,再也没有了言语。

    商枝看见她伛偻的脊背,无助颤抖的模样。可是,眼中硬是没有一滴泪落下。心中心疼不已陪着她在一边等着。

    “踢踏踢踏”走廊内再次传来脚步声。两人抬头,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沈临沂。

    男人一头碎发被吹了凌乱,眼中似乎有血丝闪过,西装也是一个褶子一个褶子的。显然是匆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