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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大把柄唉,你不怕Rum说你是叛徒?—Dassai】

    本堂瑛祐兴致勃勃地追问了一条,手机的另一端,却再没有了回复。

    以Gin的耐心,能扔给他一个句号确认已经算不错的了。

    反正礼堂里发生了命案,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本堂瑛祐等了一会,又噼里啪啦发信:【好吧,你和Pulque在做什么我不管,把Kirr安全地留给我就可以了,我还想在美国和她团聚呢。】

    没有动静的邮箱仿佛默认,本堂瑛祐权当对面同意了这句话,于是快速编辑好一封邮件,把工藤新一的照片作附件拖动进去。

    他在发送前犹豫片刻,又搜肠刮肚,翻了点百转千回的投诚话术,重新润色半天。

    他可以人前表演得天衣无缝,却并不擅长这种暗含机锋的客套话术,不过这毕竟是Pulque耳提面命地交代好的,他装也得装出副对Gin不爽的样子。

    一封信增增减减,不知道编辑了多少次,本堂瑛祐终于确定下一个满意的版本,抬手设置好了定时。

    再抬头时,那边的案子已经被解决掉了,礼堂的门口重新畅通无阻。收尾的警官姗姗来迟,却并不是唐沢裕,而是另一个寸头的凶悍男人。工藤新一也随他们一起上了警车,临走之前,转身和毛利兰说了什么。

    本堂瑛祐的目光顿了顿。

    毛利兰其实真的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子,他想,不过没有缘分了。

    细微的遗憾,很快转变成雾一样的惋惜,如暴露在阳光之下的露水,消失得无影无踪。服部平次操着一口关西腔,拿着大喇叭告诉众人不要外传,本堂瑛祐无趣地撇了撇嘴。

    全靠这种拙劣的、封锁消息的方式,工藤新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在黑暗的跟前掩护他,只能靠同样来源于黑暗的、另一只手。

    但现在这只手短暂地挪开了,守护的珍宝成了鱼饵。也不知道经过时间的发酵,能拿它钓起什么更加诱人的猎物。

    本堂瑛祐对此并不关心,他就要去美国了。

    拥堵的人群鱼贯而出,本堂瑛祐一扣手机盖,哼着歌离开这里。

    *

    玫瑰被修剪完毕,按要求包在了朴实无华的塑料纸中,唐沢裕回过神,快步走向柜台。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等在门外的时间,店主对他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如果先入为主地看他是个怪人,就怎么看怎么诡异;发现这是个好人以后,又忍不住想要多关照两句。

    “不知道客人要送给谁呢?七朵玫瑰代表着‘偷偷喜欢你’,玫瑰的数量不同,花语也不同,”

    店主见唐沢裕脸色不变,猜想他可能知道,顿时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声音便越来越小:“……客人想了解下吗?”

    唐沢裕失笑道:“没事。”

    他弯腰接过花束,温和地一弯眼角。

    “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的,”他说,“不过多谢你。”

    显然这又是一个超过了店主理解范围的回答,她的表□□言又止而诧异,唐沢裕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

    花店的装修走自然风格,天花板被漆成浅蓝色,往下一路过渡成青绿,角落里放着浅棕的实木置物架,花店在鲜花之外,还经营各种精巧的手工艺品。离开前唐沢裕回头看了一眼,心说:反正以后会再来的。

    七支玫瑰,最短的时间计算,一共能放上一天半。

    唐沢裕的行踪并不固定,住址随处变化,两点一线,变得是其中的一个端点,不变的是另一头工作的警视厅。

    放置的地方,只要在警视厅的附近寻找就好。

    他走在回警视厅的路上,心底静静思索着。

    正巧遇上红灯,唐沢裕的脚步随人流停下,闭眼的同时,米花市地图浮现眼前。他在脑内的建模检索,很快发现了几个警视厅附近的隐蔽角落,又根据数量筛选出六处。

    通过了路口以后,唐沢裕身形一转,拐进了一个小巷。

    他极耐心地在小路上穿梭着,将玫瑰一支支放在择定的地点。这些位置既隐蔽又惹眼,隐蔽来源于它的不易发现:走在外面的主干道上,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惹眼则是指,只要一走到小路里,谁也无法忽视掉这朵花。

    他踮着脚,将倒数第二支玫瑰,稳稳地插在了比自己的视野稍高的墙缝里。

    只要想通了他阻挠自己的原因,后面的推论顺理成章。

    为了让漫画继续连载,唐沢裕必须耐心地潜伏在红方,这个身份不能与组织挂钩。

    可同样是一个问题,假如重制版的一切,还如原版一样发展,红方获胜,组织覆灭,那么唐沢裕费尽心机布置到现在的一切,这又有什么意义?

    ……琴酒的结局,不就是一个从开端就已被定下的死局吗?

    定时发来的三封邮件,不仅是提示,也是对这个问题的最好解答。

    它们在说:不一样的。

    自唐沢裕登场主线以来,即使剧情在表面上没有变化,背地的博弈,却早已转向了另一条路,最明显的佐证,就是基尔的实际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