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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陌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将手中的录音笔递了过去。

    霍英纵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因为刑钰的缘故,他向来不喜欢那个私生子,而今天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要和他谈谈刑钰的事。

    刑钰……霍英纵在口中低喃,那日葬礼结束后他便再没见过他,甚至就连对方身上的新闻也有意避过,似乎这样,刑钰就不会再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可是——霍英纵垂眼看着刑陌手上的录音笔,微微蹙眉,有些冷漠的问:“这是什么?”

    “证据。”刑陌咽了口唾沫,见对方没有接过的意思,动作一顿,将录音笔放到茶几上,“刑钰和父亲谈话的证据。”

    霍英纵眉头皱得更深,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天男人苍白的脸色以及医院病房内急促的警报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正眼瞧了刑陌,冷声道:“所以呢?”

    刑陌愣住,对方的反应显然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之前听说霍英纵和刑钰闹掰了,决裂的很难看,他便抱有心思有意去拉拢霍英纵,如果能得到霍家的助力,扳倒刑钰指日可待……可面前男人的表现,却让他心脏一悬。

    刑陌抿了抿嘴,问道:“霍总不想听听看吗?”

    霍英纵冷哼一声:“没兴趣。”

    刑陌面上一僵,有些局促起来,但很快他就回想起母亲的话,努力稳住心神,开口道:“霍总会感兴趣的,因为不光如此……刑钰他已经疯了……他想杀死我们。”

    霍英纵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刑陌,内里爆发的陌生情绪让刑陌由衷的觉得害怕,甚至连双腿都忍不住打颤,但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胸膛起伏了一下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冲着霍英纵说:“证据就先放在这里,如果霍总有兴趣,再来联络我。”

    疯了?整间办公室内只剩下霍英纵一个人,他仰靠在沙发上,对今天刑陌明显的挑拨不屑一顾。可是……霍英纵的视线重新放回了录音笔上,他小指轻颤,宛如面前的东西是什么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但最终,他还是开启了魔盒。

    “父亲,好久不见。”那头传来刑钰的声音,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带来些电流的滋啦声。那个时候的刑康泽已经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因此半晌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刑钰轻笑一声:“不要这么看我,我也是真心想要您能好起来的。”

    但很快,他话头一转:“为什么闭上眼睛,是不想听我说话吗?”

    刑康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父亲,当初母亲死的时候,你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呢?”刑钰的声音里多出几分落寞来。

    霍英纵知道刑钰和他母亲关系好,当初白夫人去世的时候,对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性格也变得陌生起来。

    “是痛苦难过还是庆幸不已呢?”刑钰又问,他似乎动了动,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应该是庆幸吧。”刑钰的声音中充斥着笑意,“毕竟我现在也是这种感受。”

    “刑钰!”几乎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名字,刑康泽气烟声丝的说,“你你!!”

    “父亲。”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快点去死。”

    紧接着就是慌乱的警报声,录音戛然而止。

    霍英纵呆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他似乎忘记了思考。录音里刑钰冷血的话语似乎才是对方真正的本质,男人轻笑一声,看来他对自己还是留了几份情面啊。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刑陌的话,皱紧眉头打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我查一件事。”

    “刑陌去找霍英纵了。”如今刑钰已经搬到了之前刑康泽的办公室里,作为如今公司最大的股东,他有权决定一切事物。

    听到杰森这句话,刑钰了然的笑了笑:“看来,他还算是有点脑子。”

    杰森恭敬的站在男人身后,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面上撒下阴影,他看着男人的影子,仿佛自己已经沉沦进去。

    “霍英纵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刑钰又问。

    “暂且还不清楚。”杰森说,顿了顿,“不过,有人在查车祸那件事了。”

    “车祸?”刑钰勾起嘴角,“这和我可没关系,你明白的,杰森。”

    “是。”杰森太了解刑钰,几乎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男人的旨意。

    相比较霍英纵看到的假象,他看到的才是真实。

    他才是真正被需要、被重视的人。

    “这分明是我应得的。”刑钰的身上生出了几分落寞,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可他们都想从我身边夺走。”

    说完,他转身看着面前垂眼温顺的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你会一直帮助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