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其实,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的就好啦,不用太介意……家里的。”林麦安慰道。

    路知非的眼睛转了转,装作没听懂,“我走了,谢谢。”

    回去之后,他下意识地把门从里面反锁,仔细地在房间里查了一遍,也没找出江母留下的任何来过的痕迹。

    仅仅见过两次面,但江母精致的外表布满一层尖刺,容不得反抗。

    咬着手指坐在沙发上,他又想起江父和江母离婚的事,越想越有些害怕。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路知非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到门旁,吸了几口气,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

    “你干吗从里面锁门?”江楠辰看见门内的链条,愣了一下,“打电话你也没接。“

    路知非忘记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不自然地笑笑,把锁条拆开,重新打开门。

    “你回来啦,考得怎么样?”

    “还行,你不是明天就去实习了,我就回来了。”江楠辰递给他一袋水果,“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咱们赶紧去买。”

    “啊,我的箱子!”路知非脸色大变,从他身边跑过去,尴尬地敲了邻居的门,又从林麦的门后拿回了小箱子。

    “你带的东西太少了吧!”听他说起房子的事已解决,江楠辰还是不太满意。

    这次实习后路知非估计就要一直待在b城,b城在饭馆吃一顿饭比本地贵一倍,照路知非节俭的个性,江楠辰担心他会不舍得吃饭,瘦成扶风的弱柳。

    最近这段时间路知非忙着家里的事,已经憔悴了不少,再瘦,抱着就很硌手,他想着就觉得烦躁。

    “还好吧,我还会经常回来的,需要什么再慢慢带去。”路知非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那你从我这里拿几件冬天的外套。”

    路知非摇头,“外套不用了,又重,洗起来还麻烦……”

    上次他水洗了江楠辰的羽绒服,谁知衣服里面是鹅绒,沾了水缩成一小坨,后来还是送去干洗店重新弄蓬松了,路知非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你就把电脑……”他倏地噤声,忽然想起如果这么明显的东西从江楠辰的房间里消失,江母下次来会不会注意到?

    “电脑说了给你带走用啊,本来要送你一个新的,你又不要。”

    路知非无语,“你到底要补我几个生日礼物?”

    “好,好,”江楠辰坐下来,“明天我送你去好吗?”

    “别,千万别。”路知非大惊失色,他平生唯一一件真心讨厌的事,送人去车站或者被人送去车站。

    路知飞和路母都知道他这个怪毛病,也没人提出要送他。

    以前路父出远门,小知非一靠近车站就开始哭,到火车开出已经哽咽得全身抽搐,后来发现不只是送路父,而是送谁都这样,完全是条件反射。

    路父说这毛病多少不太吉利,路知非又忍不了不哭,最后只好变成不送。

    “为什么?”江楠辰蹙眉。

    “我……迷信,反正就是不能送,一送我就会倒霉,倒大霉,血光之灾。”振振有词。

    江楠辰悻悻地,“行吧,那我不送你了。”

    路知非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

    晚上滚完床单,路知非问江楠辰,“你的出国申请怎么样了?”

    江楠辰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支吾地避开眼神,“还在准备……”

    按照他的时间表,学校申请资料早已准备完了,只是一直拖拖拉拉没寄出去。

    出国读书这个目标,不再像以前那么坚定。原先满脑子想着远走高飞,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但现在他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好了。

    “你还是去吧……”路知非咬紧牙,不易察觉地挪开身体,“放弃了……很可惜。”

    江楠辰不乐意听他这么说,“我要出国就要走两年,你没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路知非觉得有点冷,翻身抓起被子裹在身上,转过头来,正对上一个挂着白霜的冰块脸。

    “我走两年没问题?“又问了一遍。

    “两年,还……好吧。”

    “如果我连着读博士呢?”江楠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那你喜欢就……读。”在那道凝重的目光注视下,路知非十分心虚,感觉自己越缩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