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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严浩翔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他看着床头柜旁边小夜灯发出的微弱光芒,感觉心思都被搅乱了。

    这样安静的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严浩翔的脸颊贴着枕头,皮肤与布料传来的温暖触感让他感到安心。他感觉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白松发来“晚安”已经是一个小时前,手机一角的呼吸灯再没有亮起。

    严浩翔就这样躺在床上,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对白松的心思有些奇妙。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白松站在他身边的日子,这样暗暗地算下来,竟然已经有这么久没有相见了。

    新年的气氛被这场封锁给封住,重庆的冬天向来不是太冷,严浩翔不知道又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多少日子。

    二月份的风吹起来还有些春寒料峭的意思,重庆几十年没有下过雪。这个年过得冷了许多,蹭蹭上涨的数字终于迎来了停滞。

    严浩翔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学校里留的作业。他挠挠耳朵,想起在学校里的时候,白松偷偷地对同桌说“严浩翔的字好像小朋友的字哦”。

    那时候他就站在后门,体育课刚结束,他看着白松跟同桌咬耳朵,连脸颊上滴下来的汗水都没有感觉到,只记得白松眼睛里的光闪得让人心生爱怜。

    学校已经通知延期开学。严浩翔看着班级群里刚发出来的消息,老师们通知同学们做好上网课的准备,班主任安抚着大家不要心慌。

    严浩翔反复看来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学。这样也好,公司没有安排工作,难得这么久都待在家里。自己刚回来的时候房间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太久没有回家。

    刚出道的日子总是东奔西走的,那个时候严浩翔经常见不到严母。过年的那一段时间,自己回家的时候,看见严母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架前,手里翻着《芒果街上的小屋》。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几点钟回来,公司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将人送到小区门口之后才离去。严浩翔用钥匙开门的一刻,手似乎都生疏了。

    钥匙在锁孔里扭动的咔哒声响,在严浩翔的耳朵里竟然显得有些别扭。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一切都和自己刚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他站在窗户边上偷偷看着白松的神态,都是一样的。

    丁程鑫他们打来视频通话的时候已经在韩国训练了,严浩翔在手机里面看着他们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头发梢上的汗水还没有完全干透。

    在家里待的时间越久,严浩翔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着从前自己犯过的错,心里一直拧着的疙瘩,永远没有解答的问题,迟迟没有做出的决定。

    只是他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对白松的感情,完全超出了正常同学该有的感情。严浩翔脑子里却开始反复播放出道的时候飞哥叮嘱过他们的事情,可是另一面,他的心又像被猫抓似的难受。

    严浩翔突然明白了出道的那天,自己在台上唱的《恋爱ing》歌词的意义。或许自己唱出这首歌的时候,就注定要和世界上的某个人相遇。

    而所有的相遇,又都是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