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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浩翔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再回到重庆来,或者是他回了重庆我却不知道。从零星的聊天话语和微博的动态中,我推测他每天都干了什么。从物料中疯狂地寻找他的身影。

    暑假的作业堆了一堆之后,我才发现假期的天数已经所剩无几了。每天是烦闷的天气,难得会有一两场大雨把城市洗刷干净。重庆夏天的雨像疯子一样,溅起的泥泞可以到大腿上,窝在家里看着窗外幕布一样的雨帘,嘈杂而持续不断的声音让我有些困。

    坐在窗边的时候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情。直到开学的那一天,走进熟悉的教室,卸下沉重的书包。同桌比我来得早,我四周看了看,看见了不认识的人。同桌说他们是原来其他理科班的同学转过来的,每个班的文科同学又重新组建了几个班。

    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却忍不住看向严浩翔一直坐着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上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正低着头疯狂地赶作业。我赶紧收回了目光,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

    班主任没换,慢悠悠地走到讲台上打量了一圈同学,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走出教室的时候叮嘱各科的课代表收作业。宋子牧先站起来,从靠窗的那一组顺着走了过来,手上的练习册叠得越来越高。

    我看着她收作业的动作,暗想着她还要多久才会到我面前来。突然看见宋子牧朝走廊的方向猛地一转头,直愣愣地盯着就不动了。我不解地朝外面看去,刚好看见严浩翔从教室前门走过去,穿的还是夏季校服,背的书包看起来不是很重。

    突然间心跳得很快。宋子牧收回了目光,面前紧赶慢赶写完最后一道题的同学谄媚地将作业呈上去。我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抿了抿嘴。

    严浩翔的身影就一闪而过,回味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想着以后见到严浩翔的时刻会越来越少。见一面就少一面,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同桌伸手拿过我的作业递给了课代表,我转头用感谢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严浩翔就算在学校的日子也开始变得跟我毫无交集。他在操场上踢足球的时候越来越少,或许他根本就不在学校里。偶尔看见他拿着书本目不斜视地从教室门口走过。他在学校外的人气越来越高,已经到了走到哪就有人跟到哪的地步。

    在走廊上的时候偶尔听见路过的人讨论他,称呼他为“楼上的”。我的内心感到了一丝厌恶,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用目光注视着他们有说有笑离去的背影。然后我转身加快脚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盯着摆在桌子上的课本,大脑一片空白。

    物理课上了一些难度,大家都在政治历史课上打盹。地理老师很风趣,大家倒也听得认真。听说班上的地理老师也在教严浩翔的那个班级。我总觉得这种将我和他联系起来的想法会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

    自欺欺人的时候便不愿意戳破自己可怜的小心思。偶尔上课的时候会心猿意马。我有些悲观地想着,大概我的高中生涯只能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