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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的时候父母问我怎么回来得有些晚,我一边脱了鞋子踢进鞋柜下面一边朝着屋内走,有些紧张地说:“马上要考试了,在学校多复习了一会,所以晚了。”

    白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答了一句知道了就闷不做声地走进厨房里端出切好的水果。我坐在书桌前看着金属的叉子插在水果上,冰冷的玻璃碗边缘起了一层霜。

    白母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我只留了台灯的光,脱下校服的时候感到寒冷,站在玻璃柜前看着自己的身影,仿佛自己也化成了霜。套上睡衣后坐在书桌旁边,一口一口吃完水果,脑子里思绪万千。

    校服外套上似乎还留着严浩翔身上的味道,我将它挂起来,正正当当地摆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吃完了最后一口,端着玻璃碗到厨房里冲洗,冷水似乎也变得温暖起来,哗哗的水声冲着洗碗槽的金属壁。

    父母都已经睡了,这样安静的晚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动作发出声音。我想起冬天里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小心翼翼转动着不让它发出声音。严浩翔似乎总是离我那么遥远,但有时候又很近。

    开关发出噼啪的声音,我从厨房走到洗漱台,从洗漱台走到房间。严浩翔早早发来了“晚安”,窗外的灯光星星点点,想起今天晚上严浩翔说的话,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严浩翔送来签名照的时候是考完后的周末。成绩要等到周一才出,饭桌上父母问我开学考试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好,感觉题型都是见过的,也没有什么刁钻的题目。

    好像学生对于做过的卷子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力,除了考场上埋头奋战和考完后对于某道题目念念不忘的时刻,之后的时刻总是想着草草按照答案订正完就结束了。评讲卷子的课程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淇则有岸,隰则有畔……同学们要注意这句的难字,不要写错别字了,你本来都背得了,写错别字多可惜啊。”

    语文老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毫无兴致,在课桌下偷偷地将夹着签名照的书递给同桌。同桌面不改色,趁着语文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低头翻动着书页,终于在某一页看到了丁程鑫龙飞凤舞的签名,她转头看我,眼睛里面满是惊喜。

    “牛啊。”同桌兴奋得用力拍打我的大腿。

    当语文老师转过来的时候,我们俩刚好结束了这场打闹。同桌偷偷在课桌下悄悄打量了这张小小的卡片一次又一次,她的喜悦似乎也传递到了我的身上,忍住不让嘴角上扬。

    同桌小声问我:“你让他帮忙的?”

    “嗯。”我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真有你的,看来有个男朋友还是挺有用的,哈哈。”

    同桌又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将小卡片收起来,煞有介事地找了一本厚厚的全新的小说夹住,又将这小说放进了课桌最里面。

    末了,同桌神神秘秘地凑近我,示意我小心听她讲话。我谨慎地凑过去,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丁程鑫是真的帅。”

    我立马坐直了身子,手伸到课桌下面颇有些无语地拍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