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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者——曾经申晴一直不喜欢这个字眼儿,觉得龌|龊。可现在,自己不正是第三者吗?

    对,就是情人啊!

    王建春回过身,余光注意到申晴表情的变化,立马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伤到了她。他脚步迟疑了一下,想拥她在怀,但许一诺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他回不去,没办法去劝申晴,只好硬起脸,不让心疼化为眼泪。

    ……

    ……

    非典这段日子。乡镇副职们简直成了连轴转的陀螺。

    治下17个村,王建春每天都要走一遭,发现问题必须及时解决。

    在农村,工作一旦出现纰漏,没人去追求党政主官的领导责任,无论责任在谁,副职扛起来就是了。

    王建春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的。上青坪这地方,他人头熟,情况也非常了解,跟所有村干部都能打成一片。即使有一两个“调皮”的,也因为王建春这人够意思,不给他添麻烦。

    但人心隔肚皮,但凡涉及一些人的利益,背后捅刀子也就顺理成章。王建春清楚自己必须小心再小心。

    冷家山从卫生院回去之后,冷晓红跟他唠了很多知心话。

    经过这一次,冷家山与冷家平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按理说,冷家平被他一锹拍下去,已经造成了轻伤,如果真要判他个轻伤害,就是个刑事附带民事,赔钱不说,还是蹲进去。

    冷家平够意思,他也不能老不办人事儿。回来后,夫妻俩买了些东西,一起去看冷家平。冷家平见他仍然乐呵呵的,他从中看到了冷家平的大度,觉得自己干村书记,还真不是那块料儿。

    村书记这个最基层的官,就是“烹小鲜”的活儿,别看官不大,但工作不少,而且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在农村,有的村干部上去就被轰下来,不是因为工作能力不强,也不是因为不会办事,轰下来的原因千奇百怪;有的村干部一干就是二三十年,常年在村里屹立不倒,不倒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

    大多数农村百姓都有一个怪脾气,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什么事儿别让我吃亏就行。

    最简单的例子,村里分地的时候,好地与坏地,大家都想要好地;坏地呢,照样也得多要。

    怎么办?

    无数村官总结出来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地打乱,好地每人给一点,坏地每人也给一点。结果就是,这一小块儿,那一小块,不便于耕种。

    这法子是完完全全的损人不利己,可大家都乐见呐。

    “先富带动后富”?呵呵,别开玩笑了。

    有“本事”的村书记,无论政绩多么平庸,村里的老百姓都服气;没“本事”的村书记,无论拉动多少GDP,总有老百姓横挑鼻子竖挑眼。

    有的人,能当县-长、省-长,就是当不了这个村长;当然,村长如果不长点当县-长、省-长的能耐,也就只能当村长了。

    王建春到村里来,专程到冷家山家里去了一趟。冷家山不冷不热的。

    王建春知道,他这是对自己不满意呢。这种事情,冷家山总要找个出口发泄发泄,冷家平那里不行了,人家已经仁至义尽,再跟冷家平闹下去,村里人都会骂他冷家山不是东西。

    冷晓红倒是对他非常热情,她的病已经全好了。同为“非典疑似病人”,她的心境,王建春完全能够理解。

    “病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北京?”王建春问冷晓红,既然冷家山不搭理他,那就从冷晓红这儿找个突破口。

    “不想再去了,从附近找个活儿干,总比在外面飘着强。”冷晓红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