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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德果然在骂骂咧咧。

    准确来说也不是骂,只是极不耐烦地抱怨。

    “这天底下就她敢让咱们这么等,”还没进门艾沃尔就听见西格德振振有词,“这家伙可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这不得好好管管?”

    艾沃尔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又听得斯蒂比约恩似乎是含着笑无奈道:“我要能管得了,她现在小孩都一打了,等着吧,这事儿必须要她来汇报。”

    于是艾沃尔大摇大摆走进屋内,爷俩注意力立刻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斯蒂比约恩两手交叉在一起挨着炉火坐在长椅上,西格德瞧着二郎腿坐在父亲对面的扶手椅里,架起来的那条腿还不耐烦地抖着。

    “咱们的斯万格佛新长官到了。”西格德展开双臂朝艾沃尔朗声道,“不得不说升官了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啊。”

    艾沃尔敏锐的视线飞快扫过西格德眉梢嘴角,没有发现任何勉强的迹象。

    “哪来的新长官?”她一边在长椅另一头坐下一边看向斯迪比约恩道,“长官不一直在你跟前吗?”

    “你这人实在无趣的很,”西格德晃着手指摇着头说,“不废话了,说说走之前你跟雷金霍斯谈了什么。”

    艾沃尔当然晓得此刻父兄最想知道的关于朗格纳松的消息能是哪些重点,悄悄清清嗓子语速飞快:“现在朗格纳松可动员兵力不到三百人,阿格德尔人可以忽略不计,战船二十艘,没有平民伤亡,财产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我离开前雷金霍斯已经加强巡防警戒,防止阿格德尔人再生事端,他的话在现有基础上完成城防加固一天足够。朗格纳松人直接支持参与突袭,我认为他们对佛恩伯格没有理由不满,不过巴尔德伯爵恐怕得昏迷一阵子,现在是她的夫人代为掌事,当然,她的态度……”

    “肯定是全力支持咱们的任何行动,”西格德摊开手接话道,“毕竟你们交情可不一般啊,对了,她还钱了吗?”

    “没,”艾沃尔摇头,“她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所以你这儿怎么受的伤?”斯蒂比约恩及时把即将跑歪的话题拉回来,“袭击者现在什么情况?”

    “……流矢擦伤而已。”艾沃尔闪烁其词蒙混过去,“不值一提。”

    “你们回来的路上也没有任何意外情况?”

    “没,无聊到我可以站着睡着。”艾沃尔说了句大实话。

    “要找刺激你恐怕得留在朗格纳松才行,”西格德又换了条腿翘着问,“你觉得格尔达能管住朗格纳松人吗?她也是刚刚回去,而且我记得巴尔德有个叔叔,那家伙也是个硬茬,而且他对巴尔德……”

    “忠心耿耿,没错。”艾沃尔挠了挠头发若有所思,“这个问题我恐怕无法回答,你们得……”

    “等雷金霍斯来信?他不来信更好,说明那老小子在那日子挺舒坦。”西格德皱着眉歪着头问,“这么一来你往后就不必被他换着法殴打,开心吗?”

    艾沃尔沉默了,这是西格德没有料到的情况,他迷惑地皱起眉头,刚要进一步询问艾沃尔就扭头向斯蒂比约恩发问:“雷金霍斯不会回来了,对吧。”

    “那也未必,等朗格纳松情况稳定,不再受到科约特维的威胁,他就会回来。”

    这样说其实基本等同于回答是对艾沃尔的疑问做出了肯定回答。

    科约特维怎样才能不威胁到朗格纳松,那只有等他放弃打这主意为止,这种事只有等他死了才有可能。要消灭科约特维目前来看真是难上加难,明明就是一群占据不毛之地的暴发户而已却让霍达菲尔克,阿瓦斯尼斯还有佛恩伯格毫无办法,想起来就气得人心梗。

    雷金霍斯已过天命之年,如今腿上旧伤情况持续恶化已经严重影响他的行动,艾沃尔本来以为他可以在佛恩伯格安度晚年的,果然这种愿景在这个时代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奢望。

    “怎么。”斯蒂比约恩两只眼睛笑成两条弯弯的缝,问,“没跟他好好告别吗?”

    艾沃尔仔细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不,已经同他最了最合适的告别。从她打头走出长屋拔出剑来在空地上等雷金霍斯开始就是“告别仪式”,对她对老师而言以剑战至天明比任何喧嚣热闹,摆满美酒佳肴的仪式都来的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