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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你去问问?”

    “你是女孩儿,你去。”

    耿辛带了杯奶茶到井初桌旁,放在她面前。

    “干嘛?”井初抬眼。

    “谈生意谈得失魂了?”

    井初摆摆手,目光回到电脑上,点了个曲线,手一滑,画面变得暗糟糟的。

    脑子一空,就忘了点撤回键。

    她有点烦躁,压着心里的火,好像憋着一口气一样笨拙地手动还原,可是这线就是直不回来。

    耿辛看见她眼里逐渐泛起晶莹,然后皱起了眉。

    她赶忙抱住她的脑袋安抚地拍拍,“累了,累了吧?你休息。”

    外边的天乌黑,星点的路灯亮起来,细弱的雨糊人视线。

    “耿姐,我想喝酒。”

    “带你去——骆乔,你去开车。”

    骆乔开了很久的车,到了一家清吧。

    以往他们来这儿点的酒不多,也是边聊边喝。

    这会儿井初闷声开了一瓶接一瓶,让面前的两人不敢说话。

    她酒量好,难醉。这么多年拼酒下来,没人喝得过她。

    但照这么喝下去,医院急诊等着她。

    “井初,井初,你少喝点,明天得工作呢。”

    她趴在桌上愣了愣神,倦倦地将脸埋进臂弯间,声里带着黏糯的鼻音,“工作真那么重要啊。”

    耿辛想说话,被骆乔拦住。

    “什么都比我重要,别人也会比我重要。”

    “她在说什么?”耿辛悄悄问。

    骆乔摇摇头,“受大刺激了估计。”

    服务生路过,表情显示着惊讶,是个狠人。

    耿辛看了条微信消息,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骆乔,我爸刚犯病送医院了,我先去一趟。”

    骆乔瞧一眼正喝得上头的人,握住耿辛的手腕,“你等一等,我陪你去。”

    他看着井初旁边的的空酒瓶越来越多,给骆垣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井初喝酒呢,喝好多。”

    不多久,门口的铃铛响了几声。

    骆垣没来得及换下正装,也不记得带伞,高定衬衫上沾了些许水。

    他走到桌前,小半桌的酒瓶让他眉头一皱。

    “刚睡着,不知道真睡假睡。”骆乔说。

    “她是心情不好?”

    “是啊,早上回来就不说几句话,晚饭也只吃一点儿。我可是允许你们走了啊,她这样有你一份。”

    骆垣抬手捏了捏井初的后颈,她倒没睡死过去,纤细的手往后摸索着。

    “哥,你送她回去吧,我有事儿。你好好送,送人就送人。”

    “知道。”

    他结了账,随手将小票一塞,抓住井初的肩膀扶她起来,“不睡了。”

    “嗯。”她若有若无地哼一声,随着他的动作靠在他腹前。

    这模样,是醉过去了,没法站。

    他只好揽住她的肩,将她横抱在怀里。

    出了门,她大概有点冷,往他怀里缩去,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破碎的雨袭落在他们身上,他担心她受凉,步子迈得快了些。

    朦胧里他感受到她的鼻尖轻点在侧颈,听见同样朦胧轻轻的声音。

    她不清醒地嘀咕着,“不是。他身上不是这种香……”

    骆垣脚步渐停,抱着她的手骤然一紧,眸色沉下去。

    她还说,“触感,触感也不一样……”

    他将她放进车里,动作不像先前温柔,带了些强硬。他没发动车子,走到檐下靠着墙点起了烟。

    这破习惯是做生意那年开始有的,本来不忌讳在别人面前抽烟,但是面对她时,总是想表现得更好一些。

    两根烟入肺,心才平下来些。

    他走回去,望着副驾上脑袋正歪的人,伸手给她扶正,权当她刚才是酒后乱说话。

    这女人喝醉了酒莫名其妙的,在车上睡得香,他要扶她下车时,被她推开,“哎,我要自己走。”

    他就看着她十分正常地走进楼门,再进到电梯里,最后是房门。

    她不回房间,往沙发上一趴就不起了。

    他帮她锁好了门,到沙发边上准备喊她去洗漱。

    她好像没睡,呜呜哼哼的声音被闷在枕头里。

    “井初?”

    沙发上的人坐起身子,眼睛红彤彤,满眼泪痕。

    她看着眼前的人脸近,大哭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哥哥,你说我重要吧。”

    这声哥哥叫得骆垣心软了些,他稍缓了脸色,伸手抹掉她的泪珠子,问她,“怎么了?”

    “你说吧,你说一声,你说我也是个重要的人。”

    她见他不说,凑上去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呜咽说,“他说工作比我重要,可是我觉得所有事都排在我前边。我真是,六年白瞎啦。”

    骆垣拧眉,将她从自己身上拨开。

    “是谁?”

    她唇角轻颤,垂眸不说话,喝醉了也不愿意说。

    他起身,打开窗户。

    今天早上她去见了官岳,他看见了。

    不用她说,他知道她念叨的那个人是谁。

    “六年是什么意思?”他问。

    井初摇头,抱了个枕头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