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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卤牛肉,这是水煮牛肉,这是红烧牛蹄。”李承乾将一盘盘菜亲手端到李世民和长孙氏案桌上,道,“儿子和四弟都各分了一只牛蹄和一块牛肉,昨晚依照表弟说的法子烹煮,果真与平日不同。阿耶,阿娘,你们也尝尝。”

    “嗯,还算有心,想着爹娘。”李世民点点头,拿起银箸,夹了片卤牛肉放入口中,眼睛一亮,道,“不错,与宫中的味道不同,味道更浓郁更有嚼劲。”

    “二郎,这个水煮牛肉有些辛辣,但很好吃!”长孙氏也连连伸向盘子。

    李治在旁不停地吞口水,嘀咕着:“大兄最小气,昨儿个连牛蹄都舍不得给稚奴吃!”

    李承乾摸摸他的脑袋,解释道:“昨儿回宫晚,哪里能整治得出来,再说,你不是撑得走不动了么?可不许贪吃,长得大胖子,就不可爱了哟!”

    “那么,是不是表兄就不喜欢稚奴了?”李治忙问。

    李承乾有些无语,稚奴怎么对表弟总是念念不忘啊,只好点点头道“是”。

    李治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四兄老说表兄的坏话,原来是因为他是大胖子,不得表兄喜欢,所以才心生嫉恨啊!”

    李承乾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稚奴,不许胡说,是谁在你跟前乱嚼舌头说表兄不喜欢你四兄的?你表兄可从未说过你四兄的不是,还总是夸赞你四兄勤奋好学,待人谦和,礼贤下士。”说着,眼睛赶紧偷偷打量爹娘的脸色。

    李世民的手微微一顿,放下银箸,对李治道:“稚奴,你是听谁说的?高明,放开稚奴,让他说。”

    李治瘪瘪嘴,道:“阿耶,四兄给稚奴说,表兄长得漂亮,比小娘子还漂亮。但是,大兄说,不能如此说,表兄听到会不和稚奴玩。四兄还说,表兄会做好多新奇的小玩意,让稚奴去向表兄讨要。可是,大兄说,表兄好忙的,要读书习字,还要练武,不许耽误表兄。四兄还说……稚奴知道,大兄是真心对稚奴好,那么,四兄就是错的了,专教稚奴做坏事。哼!稚奴以后不和四兄玩耍了,肯定是因为他长得胖,不得表兄喜欢,所以才说表兄的坏话的!”

    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承乾忙道:“阿耶,阿娘,请息怒!是儿子的错,没教好稚奴,让稚奴胡言乱语!表弟是不知情的,从未道四弟的不好,只是曾说,长得肥胖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让儿子注意膳食,要荤素搭配,要多活动,建议一日三餐,不可暴饮暴食,少盐少糖少油腻,多吃蔬菜瓜果。过年孙真人进宫给阿娘诊脉,儿子也询问了真人,真人很是赞同。”

    “哼!整日口口声声说表弟长表兄短,青雀是你们的兄弟,难道还比不得外人?”李世民将银箸重重地放在食案上,沉声道。

    “阿耶,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未尽到兄长的责任!”李承乾心里一紧,扑通跪倒在地。李治吓得躲到长孙氏怀里,眼里包着泪,却不敢吭声。

    长孙氏安抚地拍拍小儿子的背,柔声道:“二郎何必动怒,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高明最心疼弟妹,对青雀也是关爱有加,也是真心为青雀身体着想。稚奴年幼,哪里分得清亲疏远近?那小十三郎,模样长得俊,性子好,又有才识,连臣妾也颇为喜欢呢!”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为人父母者,自个儿的孩子无论怎样不好,总不喜旁人说半个不字。青雀自小聪慧过人,好士爱文,深得吾心,所以才多加宠爱。可是这些时日,青雀言行屡有不妥,让人失望啊,连一些臣子也颇有微词。崔李卢郑王,一向连理同枝,青雀为何如此愚蠢,竟然故意得罪崔氏子,这不是给自个儿找麻烦么?”

    李承乾伏在地上,道:“四弟还小,不过是有些争强好胜,见表弟虽年幼,却颇有才识,心里不服气罢了。请阿耶莫要责罚他,好好教导便是!也是儿子的不对,除了读书便是随阿耶处理政务,疏忽了与兄弟之间的沟通交流。”

    李世民摆摆手,让他起身,道:“此事你也无大错,只是,须得记住,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是,儿子谨记!”李承乾磕了个头,这才起身。

    李治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见屋内气氛缓和,从长孙氏怀里爬起来,扯了扯李世民的袖子,道:“阿耶,您不生气了吧?稚奴好害怕!”说着,拍拍小胸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