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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狱村,被圣树与书阙环抱其中,圣阙前方,良田万亩,与桑梓木屋相对而立,屋前两角,平行而立。那是历代侯刚祭祀与天蚕姥姥的居所。

    居所之前,铸有黄泥祭坛,祭坛之上,文祖雕塑恒古于此。

    仓颉文祖,清瘦忧郁,却又不具象,让人无法解读他的表情。其旁,伴有长明灯,光亮有限,却是村民执意的一点光明,一缕暖意,永远的供奉着心中的信仰。

    今天,祭台上,侯刚祭祀满脸肃穆,却心如止水,这是焚香静修三天的效果。

    泥坛四角之处,朵朵乌云,托着一个四手双足的棕色人形鬼物,手执琵琶。只见那琵琶正面,四弦为界,各有一眼,一黑一白,弦接之处,獠牙成排,好一支鬼面琵琶。

    琵琶鬼手执琵琶,波动四季弦,琴音绕耳。

    祭台之上,春暖,夏热,秋凉,冬寒,四季之变,越来越快。一股玄奥之气在四季的急速变幻中诞生,积少成多,这种神秘的气体好似可以穿越时空。

    祭坛玄奥之气积少成多,开始液化,第一滴液体诞生,慢慢多了起来。侯刚祭祀引文气,挥笔而就,虚空中,一个金色的小鼎隐约可见。水滴好似找到了源头,引着还未液化的玄奥之气,一窝蜂的冲去。

    琵琶之声越来越急促,孤野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侯刚祭祀双目凝重,拿起置于鼎中之笔,高高举起,笔尖之上金芒闪烁,一种锋利之芒,重重落下,向着悬空龟壳刺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百年冥龟的壳应声而裂,笔尖化柔,滴滴透明的液体,顺着笔尖流向壳裂的缝隙,勾勒出一幅预示着未来的图文,一种飘渺,玄奥之气弥漫在祭台之上。

    祭台旁,天蚕姥姥暗运文气,以笔点空,孤野身旁的小鬼严阵以待,点笔之际,成百上千的蚕茧随笔而去,无风自转,落笔之处,一种引力,牵引着蚕茧,不断旋转,茧中抽丝,织丝成锦。

    侯刚祭祀汗流浃背,努力的控制着空中若隐若现的图文,生怕一个失神,导致半途而废。锦成之际,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笔尖轻轻一甩,借着一股惯性之力,图纹向着蚕帛而去。

    蚕帛在天蚕姥姥的控制之下,产生一股缠绵的吸引之力,牵引着图纹,生怕多一分力都会打破这种平衡。纹落帛上的瞬间,三人都轻轻的送了一口气。

    “孤野,保管好它。”

    满脸倦色,脸色苍白的让他心疼,

    “天蚕,回归真的那么重要吗?”

    亿万载后的今天,并不是每一个镇狱村民都心若磐石。

    “时也,命也。”

    同样迷茫的天蚕,看着她的不确定,孤野反而找到了答案。

    休息片刻,三人再临祭坛,环绕而作,孤野从怀中拿出蚕帛,松开手,运用鬼气使其腾空而立。

    “阴阳力,”

    三人一边念叨,一边向着它输送文鬼双气,相克之力,蚕帛的转化之下,产生惊人变化,相克相生,阴阳鱼现,互相追逐。速度在加快,微弱之光渐渐变的强烈,汲取的的能量愈发的多了起来。

    三人的汗水都渗了出来,脸色苍白,异于平常的占卜,使得他们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丝期待,一丝恐惧。

    蚕帛之上,图纹随着能量的不断输入,重复着收缩,膨胀,如此循环。

    突然,空间好似静止了一般,静极则动。

    “轰”

    的一声,能量积累到了某个界点,时光之门被打了开来,三人魂游时间长河。

    脚未站稳的天蚕姥姥,就被一阵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光不知存在多久,对于她来说,却仅仅停留了片刻。当她看清眼前之景,脸色大变。

    镇狱村,护村光罩已然消失,轮回崖底,冥气最为稀薄的地方消失了,产生的后果不言而喻。

    庄严肃穆的黄泥祭坛,往昔召集村民的场所,祭奠先祖的圣地。而今,仅仅是一座黄泥铸就的台子。或许它从未想到过会有一天,失去人群,圣洁也成枉然,空留躯壳。

    “不,“

    村民一个个开始倒下,尸体开始变的冰凉

    空中充斥着吸引之力,在这种力量之下,横卧街头的村民,腾空而起,燃烧着,换化着。

    “归去归去来兮我宿愿,“

    天蚕姥姥含泪而唱,

    “归去归去来兮我宿愿,“

    这是第一代镇狱村民留下来的歌谣,传达的期盼。

    祭坛之前,圣树自燃,片片绿叶掉落,跳动着世间最为悲壮的舞蹈。树冠之上,一个金黑想拼的鸟巢显露在世人眼中,时而顺转,转则通体金色;时而逆转,转则通体黝黑。

    一根光线,在这种时顺时逆的转动中产生,不断拉长,不断延伸,好似在搜寻着什么。

    突然,神奇的鸟巢停止了转动,光线不断被拉回,拉回的同时,阵阵浓郁的血腥鬼气。红的发黑的人形光影被拉扯了过来。

    鸟巢时顺时逆,不复最初有序的转动,村中圣树开始自燃,不知为何,天蚕姥姥好似感知到了它焦急的情绪。

    天蚕姥姥有种直觉,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谜底接在那看不清的光影之中。她压榨着身体的每一缕文气,一根金色的蚕丝破空而出,向着光影而去。

    十米,五米尽在眼前的答案即将揭开,天蚕姥姥屏住了呼吸。金蚕丝却在此刻穿过光影,穿过诡异的鸟巢。她的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绝望。

    泪已凉,天蚕姥姥第一个清醒了过来,

    孤野,侯刚祭祀接连醒来。

    三人的眸中都充满了血色,眼神凝重的交织在一点,残破的蚕帛。

    “村灭人亡!”

    “魂归而去?”

    “千衍劫难!”

    天蚕,孤野,祭祀三人接连道来。

    ………

    “阿婆,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