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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以后两三个星期,功课逐渐多了起来,Project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布置下来。雨嘉辞去了ButterFly带位的工作,只是周五晚上去弹钢琴,这样就跟刘逸帆碰不到面。

    为了尽量不跟刘逸帆修一样的课,雨嘉到商学院选了一门“InternationalMarketing”。这门课几乎每节课老师都只讲一半,剩下的时间用于Case*Study,班上只有八个同学,每个人都要上去讲解自己的研究的成功或失败的公司案例,然后老师和同学一起提问。雨嘉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害羞,很不习惯,常常是人站在讲台上,腿在底下发抖。老师建议她参加ToastmasterClub,练习演讲。

    ToastmasterClub每周活动一次,每个成员都上去演讲,然后互相提意见。整个Club就她一个中国人,在她看来,其他的人的表现都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再练习。很多人与其说是来学习的,不如说是来表演的。美国人从幼稚气园开始就有所谓的“showandtell”的训练,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各种演讲,辩论训练,所以基本上每个人都很善于表达。一个老美,他如果对一件事情了解三分,他可以让你觉得他懂得七分。一个老中,他如果对一件事情了解七分,他却让你觉得他只懂得三分。

    雨嘉发现演讲竟然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挑战,难怪有人说,演讲给人带来的恐惧是是仅次于死亡的。

    雨嘉逐渐学会了怎么跟听众有眼神的交流,怎么在台上适当的走动。先将演讲稿子背诵下来,然后再多练习几遍,尽量放松,不让人有照本宣科的感觉。她发现相信自己很重要,再加上其他成员的鼓励,她逐渐摆脱了恐惧。

    后来跟同学都熟了,可以放松心情,在ToastmasterClub的训练也非常有帮助。到了学期末,她已经不但不怯场,当准备充分的时候,反而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她没想到的是,这门课对她今后的职业生涯有异常大的正面影响,让她的presentation*skill在计算机专业的人中显得非常的鹤立鸡群,以至于在后来在Oracle*Open*World面对几百个听众,也能游刃有余。

    为了不要让徐建芬再找雨嘉的麻烦,也是为了避嫌,刘逸帆跟雨嘉一起上课的时候总是坐在雨嘉后两排的斜后方,被徐建芬这么一折腾,他觉得自己跟雨嘉相处,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清,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喜欢雨嘉,尽管已经决定要埋藏这份感情,可理性和感性是不能相互制约的。他坐在她的后面,看着讲台上的老师,雨嘉却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爱哪里可以回避和隐藏?哪里可以靠理智来控制?他们已经很少当面讲话。他觉得自己不再能像过去一样的坦然面对她。跟她讲话,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他对她说他真的很抱歉,她却轻描淡写的让他不必介怀。她其实是不想给他已经很坏的心情再平添烦恼。她的烦恼只能对雅琳倾述。

    她也从来没有跟伟峰提到过这件事,她不想让他替自己担心。

    他还发现自从他不再跟雨嘉同出同进以后,找她搭讪的男生越来越多,有好事者还来告诉他,有个商学院的叫陆启明的男生经常以拜访雨嘉的Roommate为名,追求雨嘉,已经多次邀请她看电影。还有人看见雨嘉有去参加哥伦比亚大学的舞会。这些都让他莫名的烦恼。

    这天,他在停车场看见雨嘉从一个男生的车子上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嫉妒得不能忍受,但又无能为力。他跟在他们后面,到了教室,破例坐在她旁边。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Rita,你好像最近很忙嘛。”

    ”yes”她回他。

    “听说商学院的陆启明有约你看电影。”他又写道。

    “yes”她答。

    “然后呢?”他再写道。

    “没有然后。”她答。

    “你去哥伦比亚大学跳舞了?”他再写道。

    “这个你也知道?你是FBI啊?我就陪雅琳去了那么一百零一次,而且我也没跳。”她答。

    “去都去了,为什么不跳。”他再写道。

    “都跟你说是陪雅琳了。再说,My*boy*friend是不喜欢我跟别人跳舞的。”她诚实地答道。

    “你怎么可以有这么霸道的男朋友?”他有点愤愤不平的写道。

    “Youdonotunderstand。”她答道。

    “?”他再写。

    她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不问还好,问了以后心情反而更不好了,他有点冤她为什么这么诚实地回答他。她什么都不隐瞒他,就像她从不对雅琳隐瞒一样。

    下课了,出了教学楼。“Rita,我送你回家。”他对雨嘉说。

    “还是不要了。”她答。

    “我有事找你。”他坚持。

    “你打电话给我好了。”她还是搭了同一辆车回去。

    他一个人坐在车上,反复听着梅艳芳的那首《一生爱你千百回》。

    日夜为你着迷,时刻为你挂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