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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蜀。益州。

    巴蜀隶属于奉天,特殊的人文以及地貌将它分流为一个个的小国,彼此泾渭分明,战乱四起,山高皇帝远的,这里并不完全听从朝廷的管辖。

    滇国境内,到了傍晚人群渐稀,偏远的地市上,平楼茶市零零散散的人聚在里面喝茶解闷。

    “我听说,最近幽澜教抬出来的尸体,可是一波又一波,看来最近,是真的要变天咯。”几个中年壮汉围在一处茶馆歇脚,几人皆是相貌遒劲,虬发密须,为首的那一个声音洪亮如钟,挑起话头。

    “说是现在教内一应事务都由副教主做了,说是现在的权力全都在归尘手里了,违逆者被他杀的杀,罢的罢。只能教主闭关中,这边就好上位呢。”

    “归尘素日里也是难得的温良,怎的如今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凶相毕露了?”

    大汉啐了一口,“哼,至尊面前,谁不垂涎!”

    幽澜教教规严苛,等级森严,做了教主,那无上的尊荣,试问几人不心动。

    “怕不也是装出来的,再说教主上了年纪沉迷闭关日渐昏庸,任由奸佞当道,也不会到如今教中人人自危的地步。”

    茶馆里遥遥的一角发出几声清脆的茶盏声。

    无萧正坐着闲闲地喝茶。

    他已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蛰伏了五天,周围的一切全部了然于心耳聪目明,这几个壮汉声音便显得分外的聒噪。

    那嘹亮聒噪的声音又传来,“我说李大哥,这些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如今我们巴不得越乱越好呢!”

    “对啊对啊!”随即有人附和,“现在教中自顾不暇,民心散乱,这正是我们发财的好机会啊!”

    无萧心不在焉地听着消息,看着杯中静的不起一丝波纹的茶水。

    他掏出怀中的一个珠钗,珠钗样式精美,华而不俗,流苏在指间迎风而舞,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虽素雅却让人无不注目。

    端详了一阵,他将珠钗再次放进怀里。

    这是他收到别人送予他的第一份礼物。

    众人说了什么,一片哄笑。一阵缓慢的车轮声传来,远处走来一对夫妻,许是刚打了烊的小本买卖,男人推着放着物料的小车,妇人搀着男人,夕阳下温馨又甜蜜。

    那妇人身着素色罗裙,长发挽起,额前几缕散着的长发若有若无地飘动着。夫妻相视一笑,落在大汉的眼里却是格外地动人。

    无萧正在琢磨着计划,便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和大汉的叫喊声。

    “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小娘们,给咱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的娘子!”

    “我去你的!”男人被一大汉踹至地上,车子上的货物咕噜噜翻了一地,“你的女人让我们哥几个玩一玩,那是给你脸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男人跟众位遒劲的汉子比起来简直文弱不堪,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娘子被拿捏着,气的全身都颤抖了,用尽全力撕扯着他们,“娘子!娘子!”

    汉子啐了一口,又是下了狠力,男子当即被踹的嘴里淌血,眼冒金星。

    妇人哭着推搡着汉子,汉子奸笑着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胸前重重捏了一把,“啧啧,这娘们还挺有料,兄弟今晚上有福了!我先来!”

    “妈的,老子半个月没碰女人了,今天玩个痛快!”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妇人泪水涟涟,心里绝望欲死,每次他们夫妻俩都从这里回家,怎的今日遇到了这群豺狼。

    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没有谁能救救她?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茶馆一名男子怯怯道,看模样像是店小二打扮。

    “救我!好汉救我!”妇人看到了小二,眼中立马迸发着求生的希望。

    “没长眼的东西!没看见哥几个在乐呵吗!滚!”

    这几个脸面生,店小二没想到是恶霸一样的人物,但是女子鬼哭般狼嚎着,声音实在是凄惨。店小二面上不忍,踌躇着,一大汉上来一脚将他踢趴在地,店小二哎哟一声,便再不管了。

    “真他娘的不识相!”大汉拽着绝望的妇人便往旁边小树林去,“哭吧!你越哭,老子越爽!一会让你哭的更爽!”

    忽的大汉惊叫一声,膝盖一弯跪倒在地,“谁他娘的打我?”

    一根筷子斜斜插在柔软的土地上,入土三分。

    妇人呆呆地朝茶馆里望去。

    除了店小二,便只剩一个年轻的少年坐在角落里安然喝茶。

    烛火发出昏暗潦倒的光,照在远远的一隅角落中,少年安安静静,从一开始那些汉子也就没注意过。

    不过这从天而飞的筷子,不是他的又是谁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那男人自然是气不过,“他娘的,敢坏老子的事!”

    几人气势汹汹便冲进了茶馆,少年背影颀长挺拔,马鬃一般的马尾高高扎在脑后,一身玄衣被烛火映的冷寂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