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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其拉上任的头一个小时,被毒日微微灼了脸颊。体育老师下午绕远道特意跑了三层楼台阶到她的办公室,脸不红心不跳地向她汇报:“今天体育课的任务完成了,同学们的运动量很大。”

    他看起来是笑脸盈盈地前来表功,其实是来告状。

    卓其拉列出案件列关键人物,又和7班的班主任打了声招呼:借人用用。

    7班班主任是个家有孕妻的咸鱼男,和体育老师一样奉行的是以和为贵、能不管则不管的带班心态,卓其拉既然肯出头搞定班级纠纷,他也非常乐意当一个麦田稻草人。

    “我去超市买菜,卓老师,你辛苦一下。”

    时代瞬息万变,谁说买菜只是女老师的责任,现在的男老师也是有家庭重任需要承担的,买菜这种理由,可以天天用周周用年年用一直用,只要还在棺材外,菜就不能不买。

    高星在他祝福的眼神下心寒似冰,深知自己将要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卓其拉一上任给的下马威威力四射,没有了北岗青龙老大的身份,高星的实力瞬间弱爆了。

    “他猥亵袁暖暖,袁同学反抗,他想动手,然后被全班围攻,再被后来被赶到的华奇珩制服。”

    华奇珩全身闪耀光辉。

    任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一件事情一天说三遍,他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个剧组,在不停地ng重来。

    袁暖暖也挺无语的,她被人占便宜的案子一直被审,从未结案,她作为受害人竟然都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蓝金修和鲁路愤恨不平地怒视高星,老大妻不可欺,你个禽兽!

    只有华奇珩最正常,他平静得近乎冷漠。

    卓其拉转头问高星,“是这样吧?”

    高星这个货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坐在隔壁桌老师的座位上“养伤”,哎呦哎呦地卖着惨,被问及罪行,竟然还要厚颜无耻地挣扎一下。

    “没有!我没有猥亵她。我只是不小心轻轻地碰了一下!”

    卓其拉盖上保温杯盖,不紧不慢地分析,“高星同学,‘故意而为之’和‘不小心’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你确定你的这些16岁的同学会分不清楚你是故意和和无意?”

    袁暖暖:“他狡辩!”

    任森:“是故意的,全班都能证明。”

    鲁路:“什么碰啊碰的,还不小心?还轻轻?你都这样这样了,还好意思美化成‘轻轻’?你打算把‘重重’放到什么为位置上去?”

    鲁路是个行动派,他干脆上手在蓝金修的胸上重现了体育课上的一幕,顺便给自己加戏,揉搓按压了几下。

    蓝金修自从昨天在文明巷演过一回后深刻领悟了《演员的自我修养》中的精髓,反手就是一巴掌呼上了鲁路的脸:“流氓!”

    然后他自己捂着脸,低头呜咽——他一生承受太多,过往尽是屈辱。

    卓其拉:“……”

    华奇珩:“……”

    高星:“……”

    高星自从出道就没被人这么摆布过,他简直怒不可遏。他要为自己正名!

    “我根本不可能在她胸上停留那么长的时间,我当时真的就是这么轻轻地一推……”

    高星情绪激动,动作幅度加大,胡乱抻出一条手臂,刚好就抻到了卓其拉的胸上。

    卓其拉:“……”

    华奇珩:“……”

    袁暖暖:“……”

    任森:“……”

    高星:卧——槽——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能把你压死在相似的事件里,断了筋,碎了骨,碾成粉,煲成汤。

    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办公室死寂几秒。随后山洪爆发——

    高星感觉自己另一边的耳朵也要聋了。

    他昨天还是北岗青龙嫡嫡亲的老大,现在只能在他最讨厌又最畏惧的地方接受狂风暴雨的阵阵猛打,真是造化弄人。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只不争气的手,真可以剁了。

    卓其拉凶猛如兽,除了没使出暴力手段把高星设成飞镖靶子,她几乎用上了所有体罚方式要猥亵男接受应有的惩罚,教室里罚站、操场上跑圈、食堂里捡饭、厕所里扫屎……后山要是有座坟头,她能让高星披麻戴孝上去给死人挂纸。

    高星的被迫劳动计划一下子排到了明年劳动节,就连受害人袁暖暖都忍不住摇头,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当然他也反抗过,不过以他简单的头脑绝对没想到卓老师再也不是从前的卓老师了,他却还是从前四肢发达拳头又没啥硬的菜逼高星。

    蓝金修贴着鲁路的后耳未雨绸缪:“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鲁路耳朵动一下,“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