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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日过去了,华奇珩和他的丫鬟安卓变着法子折磨王府和华炎晏,光是大夫就来了七、八次,喝洗脚水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还要生拌蔬菜做沙拉,生吃泥鳅降血压,向全府的人安利现代养生食疗大法。

    “是癔症,应该是大牢苦难时受到了虐待,或是因家道中变后受到了刺激,总而言之就是由于痛苦导致了脑子出现问题,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根治。”

    民间大夫已经不能阻止华奇珩作妖的脚步了,华炎晏私下请来了宫里的太医,为华奇珩把了半个时辰的脉。

    “那么只能任由她这么下去?”华炎晏不敢相信自己的青梅能生吃下泥鳅,她以前可是连蚯蚓都不敢碰,多么可爱。

    太医:“需要时间。现在能做的就是慢慢缓解症状,臣已经开了一副药方让管家去抓药,先吃上一个月,臣再来为姑娘诊断。”

    太医擦了把汗,皇上的冷宫妃子疯了一个又一个,也没哪个敢学杂技生吞宝剑的,这个病人真难治啊。

    太医又说:“对了殿下,要治疗癔症,除了服药,还需要对她多关怀,忘掉伤痛后,症状自然会好转很多。”

    一声叹息后匆匆出府,心中微凉,懊恼当年为什么要学医呀……

    华炎晏凝视华奇珩,眼神中充满怜悯与自责,内心五味杂陈不能平静:她是怎么对杂耍产生兴趣的?

    他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华奇珩的手:“玉音,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华奇珩心里卧了个槽:你还是赶快让我生出来吧。

    十天后的王府,逸王大婚。

    华奇珩见识到了他亲娘嫁进门时的寒酸,别家王侯娶亲新娘的都带着十里红妆,他爹娶亲时

    他娘就一个硕大的长箱子和一个丫鬟,要不是穿的喜庆大家都以为她带的是口棺材。

    “不能这么穷吧?”

    华奇珩找了处二楼高的酒肆,站在高处向下望,怀疑她娘来的路上碰到土匪被打劫,这场面,可是寒酸了。

    “我外祖父,好歹也是个官,再穷也不能这么嫁女啊,何况她嫁的是个王侯,是皇上的亲儿子呐。”

    华奇珩咬了手背,疼得清醒,这根本不是在做梦。

    卓其拉以局外人的角度观察:“会不会是骗婚?”

    领完证,分完钱,蹬了人,离之前刮走一套房,这不是21世纪的独有乱象吗?

    华奇珩:“去,谁敢到王侯府上来骗婚!”

    卓其拉:“你外公是个什么官。”

    华奇珩:“七品县太爷。”

    卓其拉:“……”

    大概是清水炖莲子,清廉一家亲吧。

    “但是为什么一个七品县官的女儿能嫁给王侯?”这波操作确实迷惑。

    华奇珩露出几许小得意,“何止是嫁给王侯,她还当上了皇后。”也分不清到底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

    “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卓其拉怀疑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买卖婚姻。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等能买……”华奇珩不出声,她就循环哼唱。

    “好了好了,别唱了,是我皇爷爷给他们指的婚。据说是他老人家亲自拟的旨:逸王华炎晏,独处一时,跌宕风流;才女骆怀慈,德容无双,适婚嫁之时,特赐逸王华炎晏与骆怀慈成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自豪感爆棚。

    卓其拉:“这就能解释通了。”

    华奇珩:“解释什么?”

    卓其拉:“你为什么会喝洗脚水。你爷爷颁道指,还要全国人民‘捡屎闻之’,这是什么样的怪癖家族才能命令臣民和他们一起捡屎用鼻闻啊!”

    华奇珩:“……”

    华奇珩:“…………”

    华奇珩:“………………”

    下面小小骚动,有刁民大喊:“快看,要进府了!”

    华奇珩寻声望去,新娘子的花轿摇啊摇慢悠悠的到了王府大门。

    “诶,你们猜这个新娘子会不会被逸王给轰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刁民总有无数恶趣味来匹配自身的市井气质。

    华奇珩翻个白眼,你们不配妄议我母后的婚礼。

    今天过后他才知道,那些刁民要是知道他母后的婚礼,至少得妄议他个百年。因为他妈的婚礼,是在独守空房中度过的,而他爸,在自己书房隔壁房间临时搭了个带蚊帐的单人床,守着自己的一大堆重要资料玩单人露营。

    他开始怀疑他一直以来的“父母恩爱孩子是意外”的认知是否准确,他应该是“父母不相爱,婚姻纯属传宗接代”的被迫产物。

    他弱小,无助,又可怜。

    但他有颗孝顺的心,他决定亲自去安慰母后,以防她对日后的婚姻生活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