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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要天干了!"杨大年忧心不已。"干一年倒不怕,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一般有灾荒战乱年头,就会诸多不顺,天干、水灾的,都是两三年的时间。"

    "唉,这才吃得上点饭,菩萨保佑,别天干才好!"月娘听杨大年这么一说,感到了事态严重。

    "当真要干上个两三年,李老爷的地,怕是佃都佃不出去了!"先前还算计涨租子,杨大年想着,要是遇到天老爷耍横,后年到期了,谁家也不会再佃了。

    "唉,这事怎么说啊。一方面,希望不要天干,至少能收上一点;一方面,要是天公不美,李老爷也不敢涨租。"月娘矛盾不已,到底是要天干呢,还是不要天干呢。算了,左右,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事。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明年,可能会天干!"石屋里,杨子木带着三个小孩子,指着墙上密密麻麻记下的好些符号,分析研究道。

    小五丫趴在大哥的怀里,小手不停的往墙上的符号抠,希望能抠下来玩一玩。

    "天干,种庄稼就没收成了!"想着遍地枯黄,杨子千头一下就大了。

    老天,不会这样玩人吧!刚兴致勃勃的带领大家种上小麦能吃上白面烙饼,眼下,就被告知:可能会颗粒无收。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吗。

    一天天,太阳公公毫不偷懒按时上下班。

    一直到过年,再到地里的小麦出窝,到抽惠,都没得到半点雨水的滋润。家家户户,三五天的,都在河里挑水灌浇,眼看就要到收割时节,可不能被太阳晒回老家了。

    "呀,这自来水也没水了!"用惯了自来水,某一天,月娘惊呼。

    竹筒自来水断水,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半路被人为破坏,二,就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天干!

    杨子千叫上大哥,两人带着刀和锄头,一路顺着竹筒,一路排查,一直到安装自来水源头的那一个深水潭边,结果,只看见竹筒完好无损的摆在那儿,而水位,早已在水筒之下。

    天干!

    兄弟妹飞快的往河边而去。

    只知道,近段时间,挑水浇麦子的人家多,但,也不至于,连小河都被挑干了吧。

    这段时间,天天和小五丫玩闹,有好些时候未到河边来了,没想到,这条常年流淌着清澈水流的小河,河床已落下很多,原本有两米多宽的,现在,不足一米宽了,越往后,越可能缩减。

    "照这样下去,等不到栽秧子,这河水就得断流!"杨子木痛析道。

    已经进入庄稼人角色的杨子木,忧心着天气,也愁今年的秧子栽不下去。

    "完了,今年的秧子栽不下去了!"边挑水,边摇头,罗虎和王三,这些佃户人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小庄稼杨子木经验多。

    "是啊,水断流了,就引不到田里。就目前的情况看,哪怕用杨二哥他们那种竹筒引水方法都行不通!"王三仔细想过,竹筒引水,李家寨子那一片片田,巴掌那么宽的裂缝,那点水,根本不够填缝隙。

    "就是,你看冯家和张家的冬水田,没有开缺口放水,这会儿,也裂缝了,可想而知,我们那些故意放开的田,哪有机会蓄水!"罗虎想着这么个棘手的问题,他就头痛。

    "先顾不了那么多了,能收一季是一季。当下,保住麦子是正事!"王三说完,也不等罗虎回答,挑着水就往麦地里去了。

    "到明年契约才满期,老天爷,你明年再天干多好!"罗虎这会儿,还惦记着这事,指望老天开恩。

    可惜,等到麦收时节,老天一直在瞌睡,没有听到大家的请求,一滴雨水都未曾撒下。

    那条多年未干的小河,果断的断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