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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我特地在做饭之前将一张纸条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是什么?”他整个人倚在厨房门框上,抽着烟问。

    我将锅里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回头冲他笑了笑说:“可以吃饭了。”

    他将手里的烟按灭,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手指依旧夹着那张纸。

    “这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怎么四个字?三个字不行吗?”他有些急切地问。

    我彻底被他逗笑了,“什么四个字,你好好看清楚,这是两个名字,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的,你选一个。”

    他哦了一声,又开始认认真真地盯着纸看,半晌后又抬起头重新看向我,嘴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认识。”

    噗的一声,我嘴里的饭差点儿笑喷。

    “大哥,你不认识你盯着看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他将纸推到我面前,指了指上面的那个蒋字说:“我知道,这个就是蒋,因为有两个一样的。”

    我立马装出一副老师的样子,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有进步。”

    他也不生气,只是一直追着我,问我剩下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我被他问烦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上面的其中一个字。

    “这个字念遇,遇见的遇,代表着我们俩的相识。”

    “这个呢,念忆,记忆的忆,代表着我想让你一直记得我,哪怕有一天你老的都不能动了,你也要记得我。”

    “你喜欢哪一个?”我将纸推到他面前问。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指了指蒋忆那两个字。

    “我喜欢这个,遇是遇见的遇,我们已经遇见了,我不要遇见,我要记得你,我要这个。”

    我笑了笑,伸手将蒋忆两个字扯下来,放在他手心里。

    “好,那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蒋忆了,蒋问迟的蒋,记忆的忆。”

    一整天,他都特别高兴,将写着他名字的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一直到傍晚时分,我正坐在院子里乘凉,他才坐在我旁边有些局促地问:“蒋问迟,你能不能教我写字?”

    我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只微微的扭了扭头。

    “好啊,你想让我叫你写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字就行,我只会写几个,而且很难看,你的字很好看,只要你肯教我,什么都行。”

    我脸上露出一个满意地笑,我就喜欢听他夸我,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也许不想想象中的那么废物。

    “嗯我想了想,觉得第一个字我还是想写自己喜欢的,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半晌后,他突然又说。

    我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雪糕递到我眼前,我接过雪糕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第一个想写什么?最好简单一点的,不然我怕到时候写不好打击你的自信心。”

    “第一个字我想写迟,蒋问迟的迟。”他看着我,脸色微红,给他坚毅的外表上平添了一丝可爱。

    我其实特别想捏一捏他的脸,但看了看他那粗壮的手臂,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让我忍住了作死的冲动。

    “你怎么不先写问,问多简单。”

    他摇了摇头,“问我会写。”

    “那蒋呢?蒋你肯定不会。”我又问。

    他还是摇头,“我们两个都姓蒋,蒋可以代表你,也可以代表我,我要先学会写迟,迟就只代表了你一个人,我想先学会你的。”

    我老脸一红,心里直呼好家伙,好家伙,现在的□□大哥都这么会撩人了吗?说好的杀人不眨眼呢?说好的冷面杀手呢?合着□□大哥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我最近发现,其实他特别聪明,没上过学真是可惜了,无论我教他什么字,他总是一学就会,可慢慢地我就发现,我连一点儿“为人师表”的优越感都感觉不到。

    “蒋问迟,戴帽子的戴怎么写?”他把着我的那本硬皮本子问。

    那本硬皮本子是我之前写小说用的,比起电脑我还是比较喜欢手写,所以之前一直随身带着一本硬皮本子。

    “不知道,你自己想。”我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们俩最近总是这样,也许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我总喜欢坐在树下乘凉,他就总在不远处的阴凉地里守着我,有时候手里会拿一些简单的书,有时候也会拿着本子练上几个字。

    啪的一声,他把手里的本子合上,一双长腿迅速朝我迈了过来。

    “我惹你了?”他两只胳膊撑在我乘凉用的椅子上,脸对着脸盯着我问。

    我将头转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

    “没有。”我淡淡地说。

    “那你怎么不教我写字?”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教了行不行?”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又问:“昨天晚上不舒服?”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