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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阶高升,还有银子可拿,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呢!小太监忙道,“奴才愿意一试!”

    日幕低垂,晚霞映天,闻人拓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起身,沃伦便战战兢兢地进来,“皇上,有件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你早上刚请罪,怎么现在又吞吞吐吐?”他伸展手臂,扩胸呼吸,疏解着疲劳,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骨节咔咔作响,他暗运内力,结实壮伟的身躯如移动的山,霸气四射,悠然地踱着步子下来台阶,他打算去练功房……

    沃伦讪然一笑,悻悻说道,“皇上,这……不是一码事。”

    闻人拓飞扬的剑眉一挑,鹰眸玩味一眯,不禁失笑。看这样子,定然是与纨佳有关。

    他倒是摸透了一点,这皇宫里,只要是有点不对劲儿,都会与纨佳有关,若是好事,他们张口便是“皇后说”,若不是好事,便会吞吞吐吐……那个女人不过两天一夜,竟这样成功闯入了他的皇宫和他的生活,还将原本的一切,搅混地风生水起,一团混乱,而他,可悲,可怜,可叹,竟然被迫习惯了她所引起的轰动。

    “说吧。”可恶的是,他脊背上被她欢愉之时抓出的血口子,还在隐隐刺疼。“那个女人,最好不要有什么让朕担心的事,朕才不会担心她哩!”他先撂下一句狠话。

    “皇上,刚才息杞宫那边的巧卉来报,说娘娘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唤也没有动静,息杞宫里那十位美男将军都不好进入内殿去查看状况,未经皇上允许,宫人们一直揽着,御天也没有入内为娘娘诊脉。”

    “从早上,到现在?”他暴吼一声。

    “是。”沃伦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皇上这是要怎样?刚才他亲口说不担心娘娘的!

    “她饭也没吃?”

    “是!”

    “朕不去,连诊脉也拦着?谁这么蠢?朕砍了他!”

    “男女有别,这也是后宫里一直以来的规矩!”

    “荒唐!若是朕不在了,你们就这样给朕照顾皇后?亏得朕还没死!”他气恼地冷绷着脸,疾步跨过门槛,脚步不停地问,“巧卉何时来的?”

    沃伦想了想,忙道,“呃……午后三刻。”

    闻人拓顿时雷霆震怒,头上的龙冠垂旈摇摇晃晃,光满煞眼。“你到此时才来告诉朕?若是皇后死了,尸体都冷了!你们这群废物!”

    沃伦无辜地哭丧着老脸解释,“奴才该死,只是……只是,皇上之前说,凡是与皇后的有关的事,都不要禀报,皇上要专心批阅奏折,所以……”

    他……好吧,他承认,他的确这样叮嘱过,可……“朕的话你倒是听,朕的圣旨你为什么敢违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沃伦颤颤巍巍地跟随在他身后,点头哈腰地说着,一抬头,就见眼前宫廊冗长恢弘,却不见了那个壮伟俊雅的龙袍身影。“皇上跑得好快,老奴怎么跟得上呀?”

    息杞宫内,金山、御天、苍龙等人都在宫廊下,闻人拓一进门,俨然成了天下公敌,他们不但无一人行礼,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俨然是要用视线将他千刀万剐。

    “你怎么现在才来?给她收尸,还是来看她死了没有?”金山手按住佩剑,若非纨佳早先有令,他非一剑劈了他不可。

    御天拍了拍金山的肩,“先让他进去吧,说不定……蓝儿最想见的就是他。”

    金山冷哼一声,让开路。

    殿内小宫女忙入内通传,“巧卉姐姐,皇上来了。”

    巧卉忙在床前跪下来,闻人拓一进入内殿,她便忙开口,“奴婢该死,没有伺候好皇后娘娘,自从皇上早上离开之后,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了,就沉睡不醒,奴婢给娘娘擦过身子,脉搏和心跳还算正常,就是叫不醒……”

    闻人拓疾步如风,来到床前,见纨佳身上的衣装还算整齐,发丝也仔细梳理过,气色并没有异样,方才松了一口气。显然,宫女们已经忙碌过一阵子,不能说不尽心。

    他沉下心来,在床沿坐下,轻拍了拍纨佳的脸,“皇后?皇后?纨佳……慕容纨佳……”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因为乍然的紧张,陡然抬高,“慕容纨佳!给朕醒过来!”

    他的怒吼,吓得周遭一群刚刚被允许免礼的宫人,慌忙又跪趴下去,惊恐地屏息着,一个个默默地祈祷佛祖观音,赶快让娘娘醒过来。

    “巧卉?”

    “奴婢在。”巧卉战战兢兢地跪趴着上前来,视线惶恐地在地上寻不到一个焦点。

    “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以为,娘娘是因侍*寝太累,所以睡得太沉,不敢惊扰……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闻人拓检查过纨佳的身体和被褥,敏锐嗅到床帐内,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花香,像是麝香,却又并不像,而纨佳素来只喜欢兰香和龙涎香,其他的熏香一概不用,难道……

    “御天,进来。”他怒声命令着,不着痕迹地环看了眼殿内的宫人。

    御天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一阵风似地冲进来,金山等人也都忙跟进来。

    周围的宫女太监却顿时如临大敌,生怕这十大高手一怒之下挥剑砍人。

    一大早,他们怕皇上责怪,千求万求,不肯让御天、金山等人入内。现在,娘娘变成这个样子,若要追究起来,他们恐怕必死无疑。

    闻人拓让开床前的位置,让御天上前来给纨佳把脉。“朕怀疑,纨佳中了毒。”

    此刻,他懊悔极了早上的恣意纵*情,若非纨佳筋疲力竭,也不会沉睡过去遭人趁虚而入。她身子本来就娇弱,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御天气得俊颜铁青,映在蓝发下,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探查过纨佳的手腕,并没有摸出什么异样,脉搏平稳如常。

    他狐疑地又拉开她的衣领,食指和中指按在她的脖颈上,一个吻痕映在雪艳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也霎时让他心口绞痛。

    “闻人拓,非要折磨死她,你才痛快是不是?”可以想见,纨佳生气辛玉丽的存在,定是不肯顺从她,她若怒气郁结,急火攻心,药石也无力回天。“哼哼,你折磨她还不够,还要派这些拦路狗,阻挡我们进来救她!”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金山紧张地脸色苍白,因为床上的纨佳看上去,像是睡着,又像是全无生气的样子。“纨佳到底怎么样?”

    御天弯腰下去,又听纨佳的心跳,却不经意间,也嗅到帐内那股奇怪的香气,“此毒古怪,来自域外,极为罕见。”他眉峰一皱,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金山,快去端水来。”

    金山忙去拿水,巧卉要去帮忙,被苍龙巧妙挡住,“这里有我们,你还是不必忙了,老老实实跪着。”

    “是。”巧卉忙跪下来,俯首贴地,连多辩解的勇气都没有,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恐惧掉落。若是皇后娘娘不醒来,他们这些人,怕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闻人拓看着御天手上的黑色药丸,忍不住担心地问,“那是什么药?”

    “你管我这是什么药?只要能救她就可以了。”御天不耐烦地嫌恶冷白他一眼,“我不是你,我永远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说话间,他接过金山递来的水,便要喂纨佳,水小心地灌入口中,却都溢出来,这样,药丸也喂不进。

    闻人拓忙坐下来,将纨佳扶坐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怀中,从御天手上拿过药丸,给纨佳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口对口地喂纨佳吞服,他撑在她背后的那只手,悄然为她灌入一股内力,催动药丸吞咽,溶化,起效。

    一盏茶的时间,殿内寂然无声。

    纨佳手指一动,殿内众人纷纷呼出一口气,不过片刻,她棕色凤眸睁开,澄澈剔透,视线环顾床前簇拥着的众人,茫然无措,“我怎么了吗?你们怎么都在?”她视线流转,最后,落在半拥着自己的闻人拓身上……

    “皇后,身体……可有哪里痛吗?”闻人拓关切开口。

    她眸光恍惚了一下,迅速躲开他的凝视,仿佛耗子见了猫,惊得慌忙从他怀中挣逃开,躲去御天背后。“我……我没事,皇上离开之后,我就睡着了……”

    怕吓到她,闻人拓压抑着怒火,低沉质问,“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宫女唤你,你也不应,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睡着之后,没有听到什么人来过吗?”

    “我……”这息杞宫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让她怎么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