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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家与许家交往的渊源颇深,早年两家也算势均力敌。

    后来贺南方父亲逝世,且贺老爷子年事已高,也没了斗志,贺家便渐渐势落。直到贺南方成年掌管贺家,这几年才突飞猛进,不仅财力盖过许家,家族企业的差距也越来越悬殊。

    第二天一早,贺南方来接李苒时,她刚从床上爬起来。

    咬牙切齿地将闹钟放在他眼前:“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才七点。”

    贺南方将她手里的闹钟结果去,径直往里面走:“不早了!”

    李苒坐在床上醒困,贺南方坐在床边,低头看表,“再给你十分钟。”

    李苒:“......”

    许闻斌六十岁大寿,N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来了。

    抛开上面的那些禁令不谈,这场生日宴聚集了政商两界的所有大佬,即区别于一般的商业洽谈,又隆重于普通的晚宴。

    然而,之所以能够吸引到N市如此多的大人物前来,更重要的是贺、费两家同时聚首许家。

    说起贺南方,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个男人——费烜。

    两人年纪相仿,皆三十不到,却从成年开始便落座当家交椅,迄今正好有十年。

    李苒一早就被贺南方接走,先是被美容院做了全套的保养和造型。

    幸她在里面睡得人事不省,贺南方就在一旁处理公务。

    等到化妆时,她才醒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结果冷不丁碰上贺南方在静静地看着她。

    李苒:“你盯着我做什么?”

    贺南方淡淡地移开视线,“没什么。”说完继续看他的文件。

    旁边的美容师笑道:“当然是太太漂亮,先生看呆了。”

    李苒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有些陌生。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个月多月没来过美容院。

    毕竟离开贺家后,以她挣的钱并不能再支撑以往的消费。

    由俭入奢易,但由奢入俭似乎也没那么难。

    化妆师笑着说:“太太,最近换季皮肤敏感,脸颊上有些红血丝。您要经常过来保养。”

    李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临走时,王稳递过来两张卡,一张是绑定贺南方主卡的无限制额度的副卡,还有一张是刚才美容院的年卡。

    王稳言简意赅:“老板让我给你的。”

    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却不自己递过来,反而要让助理王稳递过来。

    李苒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接过卡,看向一旁的贺南方。

    两张卡捏在她修长的指尖:“什么意思你?”

    “谈不了爱情,就跟我谈买卖?”

    “买卖”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便见贺南方的眉头轻轻一皱:“胡说什么。”

    李苒见他装作听不懂,手里的卡交叉在一起:“还给你。”

    卡落在一旁,顺着真皮沙发,又滑落至车内。

    贺南方那张脸简直表情完美,但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却不太好:“你拿什么养活你自己?”

    李苒:“你不会认为离开了你,我第二天就会饿死吧?”

    贺南方看她的眼神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那工作室一年能挣多少钱?”

    李苒:“不关你的事。”

    贺南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经济独立就是你要的自由或者尊重的话,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李苒转过头去,不再想搭理他,跟贺南方相比,大概她住的就是平民窟。

    贺南方见她不说话,绷着脸问:“你到底在跟我叫什么劲儿。”

    李苒心里平静地没有任何涟漪,一开始还有点被羞辱到的感觉,现在却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贺南方,你真是永远都学不会尊重别人。”

    一阵沉默后,车缓缓停下。

    王稳将预定的礼服拿过来时,面带小心低看了眼李苒:“李小姐,请问是回去试,还是去店里试?”

    她虽跟贺南方置气,倒也不会无故迁别人:“进店里。”

    拿过来的高定礼服一共三件,其中两件颜色颇为艳丽,李苒选了第三件。

    一条天鹅绒的宝蓝色鱼尾裙,上面是一字领的大摆,胸前是纯色,而后背和腰侧则点缀了满满的立体刺绣,以及华丽的镶钻钉珠,将这件礼服的价格抬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李苒换好衣服出来时,正好见贺南方在外面打领带。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过领带倒是宝蓝色的,像是跟李苒的礼服故意配着似的。

    不得不说,为她选礼服的设计师品味很好,这件礼服将李苒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缺,蓝色的天鹅绒将皮肤映衬的无比白皙细腻。

    “打开。”

    贺南方递过来一个盒子,李苒瞥了一眼:“什么?”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套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宝石项链,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时,贺南方从英国出差回来送个她的礼物。

    “戴上。”

    其实李苒并没有义务去陪他演这场戏,戴上又能怎么样呢?

    将这副皮囊增添光彩,让她成为宴会上人人羡慕的贺太太?

    何必呢?

    贺南方:“不喜欢?”

    “王稳,换一套。”

    只见王稳像是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又拿出了一套钻石项链。

    李苒:“......”

    贺南方:“不喜欢没关系,总能挑出一套你喜欢的。”

    李苒随便指着眼前:“就这个。”

    贺南方替她带上项链,李苒转身就打算走。

    “等等。”

    她转身,见贺南方站在她的身后,语气淡淡,从伸手拿出一枚戒指:“还有这个。”

    那是一枚跟钻石项链配套的戒指。

    被贺南方窝在手心里,摊开在他的掌心。

    戒指小小的一枚,钻石不算特别大,光泽柔和,在贺南方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

    “带上。”

    李苒没有伸手:“这个就不用了,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别说引起别人误会了,恐怕贺南方生怕别人不购误会。

    十一点,到达许家会所。

    贺南方一下车,一直站在门口的许明朗便看见了,他走过来,径直带绕过李苒。

    “南哥,你终于来了!”

    贺南方牵着李苒,微微跟他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许明朗虽和贺南方同辈,但实际上他俩地位并不相等,贺南方已经在贺家当家十年,而许明朗现在还是许家的少爷。

    许闻斌一日不退,他这声少爷便一直都摘不掉。

    这种场合,以贺南方的身份,自然不是许明朗能接待的。

    贺南方牵着李苒一进来,许明月便看到了。

    当看到两人牵着的手,更是快要嫉妒疯了!

    “南哥哥,李苒姐姐你们回来了啦!”许明月迈着步子,满脸恬美地过来。

    “嗯。”贺南方应声,随后移开眼神。

    “你父亲呢?”

    许明月软声指了指楼上:“他们在楼上。”

    贺南方点头,正要揽着李苒上楼,一路紧牵着的手却被抽走。

    李苒:“你先上去,我和许明月说几句话。”

    贺南方看了她一眼,“谈完来找我。”

    贺南方一走,许明月就原形毕露,她虽生的娇俏可爱,骨子里却不是什么小白兔。

    之前李苒住在贺家时,许明月仗着贺母撑腰,对李苒各种冷嘲热讽,明里暗里地欺负她。

    李苒倒不是真怕她,就是觉得她比较可笑。

    许明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里颇为嫌弃:“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穿成这样?”

    “真是给南方哥哥丢脸。”

    李苒全身上下,就一根钻石项链值钱,甚至今天连耳饰都没有带。

    李苒内心被她激的丝毫不起波澜,她跟许明月认识多年,自是知道她排挤人的手段。

    大多数时候喜欢攀比,当众给人难堪。

    李苒笑笑,故意说道:“我穿的丢人不要紧,你穿的长脸就行呀。”

    许明月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外面搭着一条白色狐狸毛坎肩,倒是显得文弱端庄。

    李苒却把视线定在许明月脖子上的翡翠项链上,看着十分眼熟。

    “当初也不知道谁信誓旦旦说,搬出去就绝对不会来的。”

    “真是够打脸的。”

    李苒如今心态不同以往,相比许明月恨不得立刻搬进来的难看吃相,李苒像是猫逗弄耗子似的:“纠正一下,是贺南方请我回来的。”

    许明月更是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回来又能怎样,总有一天你还是会搬出去!”

    李苒淡淡道:“就算我搬出去了,也轮不到你住进来。”

    许明月羡慕李苒,也嫉妒她。

    李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贺南方未婚妻的身份,她却要讨好巴结装乖来讨得贺母欢心,让贺母开心了才能允许她住进来。

    李苒见自己三两句话就把许明月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感叹,贺母这选儿媳妇的眼光并不怎么样。

    虽然她看不上自己,可这许明月也是个傻白甜。

    许明月一派淑女气质被她气的面目正变得红涨:“你给我等着。”

    李苒掠过她身旁,径直上楼。

    二楼一层,皆是会客室,中式家具,红木沙发,将这里装饰的价格不菲。

    贺南方上来时,有人将他引坐至许闻斌的左手边,李苒坐在他的旁边。

    果然,贺南方一落座,许闻斌便开始说话,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李苒在一旁听得有些头晕。

    后面便是简单地介绍,能在此刻坐上许家会所二楼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依次介绍至贺南方时,许明朗顿了一下,用了“女友”这个词。

    他这声女友说的十分轻挑,像是不入流,没什么分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