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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阳市市局刑侦大队,失踪案出现新的突破,险些困在死胡同里的气氛凝重压抑的重案组的警察们都齐齐松了口气,随即,迅速投身到暗访调查和审讯的工作中。

    温柔明媚的斜阳悄悄撕破逼仄着高楼屋檐的阴云,潮湿的地面渐渐没有了涟漪阵阵的水纹,呼啸的风慢慢放缓它肆虐的脚步,天晴了,金灿灿的光影撘落在门口庄严肃穆的警徽前,红艳艳的国旗随风飘扬。

    姜濉抱着保温杯准备去审讯室审讯刀疤男前,叫来了前段时间刚到他们这儿实习的警校毕业生池勇,让他负责接待热心市民姜莱和靳晏北。

    池勇放下资料,过来引着他们前往接待室,“你们先坐会儿。”

    接待室里的饮水机空瓶了,他顿了顿,拿了纸杯转身到外面倒茶。

    靳晏北挺直腰板,他自以为自己懒散随意惯了,但此刻却是不敢有所懈怠地正襟危坐着,他屏住呼吸,双手握拳,拘谨地将手搁置在两腿的膝盖处。

    零碎的阳光从窗外溜进来,立刻描绘出他挺拔绷紧的身姿,他皱着眉目不斜视,头脑风暴着可以取代“没事吧”的词汇。

    姜莱打量周围环境的视线扫到靳晏北跟前,以为他是初来乍到有点紧张。

    微信里,现场问过话的林淼疯狂在问她和靳先生有没有事。

    她大概猜到了,符笙老师的男朋友是林淼给她搬来的援兵。

    “靳先生。”姜莱拿伞柄碰了碰靳晏北的胳膊,靳晏北闻声后迅速侧眸望向她,黢黑的眼眸里似乎流淌过无措的迷惘。

    姜莱眼神微闪,事情因她而起,她该稍微安抚下他缓解下他焦灼慌张的情绪的,她抿抿唇,半晌,扯起嘴角,梨涡浅笑,“刚刚的事儿,谢谢。”

    红晕悄然攀爬到靳晏北的耳根,突然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的他急促地咳嗽了起来,他弯起腰,涨红了脸,咳也咳不停。

    “应…”伟光正的“应该的”在他的“痛苦不堪”的形象全无中被端茶回来推开门的池勇打断。

    “怎么了这是?”刚踏进他所热爱的职业的池勇格外热心肠。

    他急匆匆地瞬移到靳晏北跟前,把可以缓解咳嗽的装着茶水的水杯递给靳晏北。

    池勇没有参与出警,此时的他还不了解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但眼前的这对男女郎才女貌,女的见男的出糗居然还笑了。

    这让浪漫主义的小池警官不得不畅想起其中的符合逻辑的情节来,刚刚听出警回来的冯钊提了句,抓捕嫌疑犯的地点挺偏僻的,他猜,可能是小情侣故意偷偷跑去那地幽会,然后碰上了那等恶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姜莱释放友好安抚靳晏北的笑容还没有收回来,就莫名其妙地被娃娃脸的池勇瞪了眼,她仰起脸,不解地眯了眯眼。

    半晌,就听见年轻的池勇警官老气横秋恨铁不成钢地指挥道:“看我干嘛!给你男朋友拍拍背顺顺气啊。”

    靳晏北愣了愣,不到半秒,倏地弓着腰,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呛的更厉害了。

    他说不出话来,就只能偏过脸看向姜莱,此时他的柔弱无助落在姜莱的眼里,让姜莱立刻读懂了他的意思,他需要她赶紧澄清,不然符笙老师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看懂靳晏北“暗示”的姜莱眨巴眨巴眼,回想此前,再看他现在,她觉得大概也是她小题大做误解他了,姜莱慢悠悠地收回和靳晏北对视的目光,随后向池警官礼貌地颔首,她沉默着斟酌了几秒,须臾,绷着脸非常严肃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怎么认识。”

    姜莱满脸正气不避不让地看着池勇,池勇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后望向靳晏北,却见咳嗽声渐渐下去的靳晏北直直地盯着姜莱,看他那不敢置信深受打击的神情,似乎是对姜莱的严正声明特别委屈。

    池勇收起憨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

    他坐到他们对面,翻开记事本,准备进入主题,笔盖掀开的刹那,他看了眼有点狼藉的姜莱和衣冠楚楚的靳晏北,觉得自己又悟了。

    可能是在危险来临之际,这位靳先生想都没想就先跑了,把姜女士丢下独自面对恶徒的行为惹怒了姜女士,所以即便后来反应过来的靳先生又折回来帮忙了,也很难再捂热姜女士被丢下被抛弃时的心寒了,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女朋友说没就没的局面,其实也是靳先生活该。

    别人的家长里短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池勇歇了继续题外话的心思,“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

    符笙戏刚下来,就看到缩在她休息椅边惊魂未定的林淼。

    半小时前,附近的剧组都有听到呜哇响的警笛声,她当时还沉浸在角色里,也就没有过分关注场外的信息。

    直到此时此刻,她看到明显不在工作状态里的林淼,以及发现了不见踪影的姜莱,她耷拉下眉梢,心里打起了鼓。

    她快步走向前,让保镖给林淼倒杯热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弯下腰,伸手握住林淼的冰凉的手,语气温和。

    林淼慢半拍地仰起脸来,半晌,缓过神来。

    保镖送来保温杯和小板凳,林淼坐到小板凳上,揉揉蹲酸的腿。

    饰演女二号的郭卿就在她几米外的地方训斥着照顾没到位的助理,林淼缓缓呼气,庆幸自己跟了个通情达理的好老板,随后,平复心情后,慢慢概述起她半个多小时前所经历的“生死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