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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闻声,清俊的面上亦是浮现了一丝绯色,他不自在地别过了脸,语音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轻嘲:“那又如何?你不还是收下了他的玉坠子吗?”

    薛予宁一时语凝,这玉坠子她本就不想收,奈何陆向昀一再坚持,再加上她瞧着陆向昀与谢砚书似乎在某事上达成了一致,亦是不好再推拒,是以就将其收下了。

    谢砚书冷声笑道:“你没瞧见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护住手中的折扇吗?那折扇想必于他而言别有深意,那在扇柄上的玉坠子自也别有含义,哪知你竟这般旁若无事地将其收下了。”

    薛予宁一顿,她今日一直在谢砚书身后,视线被谢砚书挡了个全,哪里有机会瞧见陆向昀?又怎会知其一直护着手中的折扇?

    只是经由谢砚书这番提醒,薛予宁拿着玉坠的手渐松,清透的玉色泛着温润的光亮,薛予宁将玉坠轻轻搁在了桌上。

    随即她转身走向谢砚书,见谢砚书仍是冷眉轻拧,佯作阖目养神的模样,她扯了扯谢砚书的衣角:“方才我并不知其中深意,这才收下了,而今我既知原委,不要了还不行吗?”

    谢砚书从喉间溢出一声笑:“别啊,你于那三皇子可是有救命之恩,他一皇亲贵胄,送你个玉坠子自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还敢说自己没吃味,这窜出来的酸气都快飘到外间去了。

    薛予宁突然就知晓了缘何此前谢砚书总是同她拌嘴,从前薛予宁总以为那些个物什都是裴青所送,因而常年跟在裴青的身后,谢砚书每每撞见她,总是会立下讥讽。

    现在想来,倒是同今日一般的吃味罢了。

    薛予宁“扑哧”笑出声,她再次扯了扯谢砚书的袖袍,却见座上之人毫无反应。

    少女上前微微俯身,柔荑轻抚过少年的衣襟,指尖夹带的花香立时漫开在了其衣襟前,薛予宁靠在其耳边,吐气如兰,微热的气息化作了幽香在少年的耳边环绕。

    “你别气了这玉坠子我再也不拿出来了,可好?”

    谢砚书身形有一瞬的僵硬,他气息渐重,并未开口。

    薛予宁见他仍不为所动,两手攀上了他的肩头,倾身朝前附去,再次拉近了同谢砚书的距离,声音比方才更加地细微,却也是愈加地勾人心魄。

    “砚书”

    薛予宁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却忽觉身子一轻,像是悬在空中,腰肢被人一揽,那人将她一把抱起,阔步走向了齐整的榻边。

    薛予宁被轻放在铺了一层绒毯的榻上,身前的少年离她仅有一指的距离,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薛予宁的颈窝处。

    不等薛予宁反应,少年欺身而下,冰凉的唇瓣覆在了薛予宁的唇边,像是饮下的一杯甜酒,渗入了内心,醉倒在了酒香之中。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重,隔着衣料,薛予宁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其手中炙热的温度。

    薛予宁脸色通红,险些喘不上气来,她凝声呢喃:“谢砚书,这可还是在白天,你怎么不分时辰?”

    门外斜光倾照,光影交错,梅香飘散。室内亦是春花娇艳,明光无限。

    谢砚书眉目含笑:“怎么?你的意思是入夜就可以了?”

    薛予宁一滞,她怒而抬手推了推谢砚书:“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见谢砚书止住了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起身,正色向薛予宁道:“昨夜之事乃是意外,你我未成亲前,我不会强迫你的。”

    薛予宁双眸泛着水光,她迟疑了半晌,随后小声嘀咕:“从前也没见你这么正经。”

    女子的话语尽数落在了谢砚书的耳中,他冷冽的双眼里染上了柔意:“当然,如果你情我愿,也不是不可以。”

    薛予宁:“”

    临近开春,冬风不似往日萧瑟,不再剜人肌肤。一方幽静的庭院里梅树生香,红梅点地,坐在一旁秋千椅上的公子眸含浅笑,唇角轻弯。

    而在其面前的女子发出的嘶吼声,似乎都被他当作了过耳清风,并不能消减他的雅致。

    木怜的玉面被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层皮,鲜红的血肉登时显现,活似阴诡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四肢皆被打断,无力地匍匐在陆向昀的脚边,污血沾染了那人的衣袍,却见他旁若无事地向后微移了移。

    “差不多了,瞧着咱们的怜姑娘自是无力反抗了,把她送往马厩吧。”陆向昀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泛着无边的寒意。

    高安立在一旁,瞧着木怜,心中亦是涌起一阵恶寒,承了薛予宁所言,以彼之道环之彼身,只是

    高安小心地打量了陆向昀一眼,陆向昀竟是将木怜四肢打断,让其无力反抗,而后竟是要将她送往马厩,同被下了药的烈马交合。

    被畜牲折磨致死,陆向昀确是狠厉。

    高安后背洇出一声冷汗,只听陆向昀云淡风轻地开口:“高安,你可是觉着我过于冷血了?”

    “公子,木怜本就犯下大错,此举又怎会冷血?况且也是她先背叛在先。”

    陆向昀顺着声音朝高安看去,只见高安垂头,两手微握成拳,目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