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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巧合,别人兴许不认得,但袁启身上的标记我却见过。三年前,沈知县在任上时,曾有一户人家到县衙报案,自称遇到了一帮劫财的劫匪,劫走了自己所带的二十两银子。后来那伙劫匪被抓捕归案,他们身上都有这种刺青。”

    县衙旁的暖阁内,刘祥回忆起往事,下意识捋了捋短须,眉头拧成一团。

    “长随的意思是这群劫匪是用这种标记来识别身份,他们人数有多少?后来可曾全部抓获?”

    “大人所言不错,他们自称‘飞鹰帮’。那标记便是个展翅翱翔的雄鹰,虽然袁启的刺青经过了处理,但形状还在,属下一眼便认了出来。”刘祥捋捋短须,眉眼中现出几分困惑之色,“虽然他们自称帮派,其实沈知县将这帮劫匪抓捕归案后,发现他们一共不过五个人,只是些周边游手好闲又有些拳脚功夫的年轻男子为了劫财一时兴起而成立的,那还是他们第一次作案。沈知县斥责了他们一顿,令他们退还劫资后,又每人打了一顿板子。沈知县念他们尚且年轻又是初犯,要求他们解散‘飞鹰帮’,各自去寻些正经营生。”

    “那‘飞鹰帮’自此之后还有没有犯过事?”

    “再也没有。”刘祥顿了顿,似是记起了什么,他拿起手旁的一份卷宗递给陆琢,“这是当时所记载的案情经过,大人可以过目。”

    卷宗是刘祥从县衙存档的库房里翻出来的,放得时间长了,纸张都有些泛黄脆弱。

    陆琢轻轻翻过一页,目光扫过案情记录,最后在洪运的名字上停顿了片刻。

    “这个洪运和袁启相识,两人应该都参与过‘飞鹰帮’。”

    陆琢指尖在他的名字上点了点,然后又仔细看过一遍名录,却没有发现袁启的名字。

    “大人说的是,属下猜测袁启应该是后来才加入的‘飞鹰帮’,如果袁启一早就作为劫匪被沈知县抓捕过,那么这上面应该留有他的名字,属下应该对他有印象才对。”

    陆琢沉吟片刻,将卷宗合起放在桌案上,问道:“那洪运之后还有没有犯过事?”

    “洪运此人属下略有印象,他能说会道,心思灵活,当时‘飞鹰帮’几人都听从他的指挥。他们被释放之后,沈知县曾特意命人暗中盯视过洪运一段时间。他在乐安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去赌两把,也没再闹过什么乱子。后来听说他去找济州了一份运镖的差事,再之后属下就不曾留意过他了。”

    陆琢思忖了一会儿,这么说,袁启即便加入‘飞鹰帮’,也并没有做什么劫匪的勾当。

    而洪运是从济州回来后,又到了北屏镇的脂粉作坊做工,再之后也许又偷卖了沈瑜的脂粉方子,不过这个还尚不能下定论,需要沈瑜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能确定。

    可知道这些消息,似乎并没有太大用处,与刘祥所说得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事相去甚远。

    陆琢微微皱了下眉,莫非刘祥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他负手起身,温声道:“刘长随,你若有什么推测,尽管说出来无妨。”

    刘祥默了一会儿,脸色十分郑重地拱拱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案卷。

    “去年赈灾银两被劫走以后,由于案情重大,是府衙和刑部接手处理的案情。之后沈知县被流放,属下心情郁结,便一直赋闲在家。大约两个月以后,属下到大青山一带游玩散心,恰好听说有位村民失踪坠落到山崖内,属下便跟着众人下山去搭救。那村民倒是只摔断了手脚性命无碍,但村民却在他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身属下看过一眼,由于他坠崖的位置干燥无水,尸身竟然没怎么腐烂,但他的手腕处确有一处模糊不清的标记。属下看到袁启的刺青,想到了‘飞鹰帮’,继而又联想到了这个无名尸身。”

    说完,刘祥将卷宗恭恭敬敬双手递了过来:“这是属下方才调出的县衙记录。村民到县衙报案以后,吴县丞派仵作验了尸体,说是失足坠崖而亡,之后其尸身已经被家人认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