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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格听到罗桓的话,立刻走至他的身旁,拱手道:“敢问大人在何处见过此人?请大人不吝告知,属下好去尽快缉拿逃犯。”

    罗桓一手按了按额角,在院内缓缓踱步,一副似在苦苦思索的模样。

    不管罗桓是不是认识洪运,都不能将他知道的信息说出去。陆琢环视一圈院内站立的众位差役,不动声色地举步走向罗桓身旁,只是还未出言,便看到罗桓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

    他装作肃然的模样咳了一声,低声对谭格说:“想起来了!半个月前,我曾同这人在城郊的博坊附近见过一次。”

    济州城郊的博坊实为赌场,罗桓这样说,是不便告诉谭格他去赌了几把。

    但陆琢听到他这话,立刻反应过来,罗桓不仅是在博坊见过洪运,恐怕还与他赌过,不然凭他的记性,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似是感受到陆琢微冷的凝视,罗桓一个不自然的眼神看过来。

    陆琢心下了然,看样子,不仅同洪运赌过,还赌输了。

    不过他阻拦不及,谭格知道这个消息,当下拱手谢过,便率差役退出了宅院。

    只是在差役走之前,郑巧也大着胆子走到了院中。

    她看清了罗桓手里拿着的画像,脸色遽然变得煞白。

    沈瑜回转身时,看到郑巧眼神怔愣脸色惨白地站在院内,还以为她被差役的声势吓到了。

    “巧儿,无事,只是差役寻常拿人的事宜”

    沈瑜出声安慰她。

    郑巧回转过神来,嘴唇抖了抖,喃喃地问:“沈姑娘,他犯了什么大错?为什么要被缉拿?”

    姜纮要拿人,罪名自然也是胡乱安的。

    “说是在逃的逃犯。”沈瑜看了眼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巧儿,不必害怕。”

    “那如果他犯了罪,可以将功抵罪吗?”

    不知道郑巧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沈瑜想了会儿,郑重地告诉她:“功过虽然不能相抵,但若有功,官府也必定会加以考量的”

    差役刚一离开,陆琢便将罗桓唤至一旁。

    “你同那逃犯赌过,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罗桓这才觉得奇怪,刚才那领首说要拿人,竟然连逃犯的名字都没说。

    他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好像叫王齐?”

    陆琢点点头,看来王齐便是洪运在济州所用的化名。

    他抬眼向院外望去,差役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想必他们得到了这个线索,一定会去赌坊附近寻人。

    陆琢默了片刻,淡声问:“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他些什么?”

    罗桓眉毛微蹙,从陆琢的表情里察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怎么?”他压低声音说,“这逃犯很重要吗?”

    “事关一桩天大的案子,十分重要,”陆琢不欲与他解释过多,只淡声说,“恐怕有人想要抓到他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罗桓立刻瞪大了眼。

    按照他的理解,要杀人灭口的话,一定是同府衙作对的歹人干的,看陆琢的眼神,明显是示意他不要过多询问,他便住了口,拧着眉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脚步蓦然停下,似是想起了什么。

    “方至,我输给了王齐不少银子,后来听他提了一句,他好像要去当铺赎回一件什么东西?”

    陆琢凤眸霎时抬起:“济州当铺是你们家的产业,查清楚这事不难吧?”

    “小事一桩,”罗桓咧嘴笑了笑,“查到了该怎么样?”

    “把他要赎回的东西吩咐人带来”

    两人这边还在悄声说话,蓦然听到有人走近院门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是武安同李昭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段时日,李昭奉陆琢之命去彻查了阙记的掌柜阙益。

    吴县丞虽然审过了阙记的案子,但只有唐逸和唐伍认了罪,阙益依然逍遥在外。

    阙益此前去了京都,待阙记的案子结了以后,他便在前几日悄悄摸摸回了济州。

    李昭压低声音在陆琢身旁汇报查到的有关阙益的所有事情。

    罗桓看他们俩似乎有正事,便转身过来同武安闲聊。

    “小子,”罗桓扯唇笑了笑,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腿,“听说你此前坠崖,腿摔折了,现在怎样了?”

    武安咧咧嘴笑了笑,拱手见过罗桓。

    “罗大人,早已经恢复如初了,”武安顺势踢腿比划了几招,“你看我这个身手如何?”

    “身手了得啊,”罗子懿眯起眸子笑了笑,夸起人来毫不吝啬,“早晚超过你昭哥。”

    武安最喜欢有人夸他功夫好,当下嘴笑得几乎咧到了耳根。

    罗桓又笑了笑,招手让他走近,悄声问:“陆方至吩咐你去干嘛了?”

    他同陆琢去采矿地之前,曾看到陆琢神神秘秘将武安唤到身旁,满脸严肃地叮嘱了一些事,他早就对这事好奇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