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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门,屋子里面一片寂静,都不可置信。

    张姑娘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也吓得有点脸色发白。

    却咬着嘴唇坚持的轻声说道:“……不是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武宁侯想起自己儿子再给他的来信之中,曾经提过的姜邈,看了她一眼,却除了跟其他人一样为张姑娘的话有点惊讶的表情之外,并没有发现别的情绪。

    武宁侯摇摇头说:“但我儿他已经成亲了。”

    “做妾我也是愿意的。”

    张姑娘可能早有这种心理准备,毕竟怎么看陆澹的年龄都不是那种还未成亲的年龄,急忙说道。

    这下就让武宁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总不能说他作为一个父亲,连给儿子安排个小妾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况且这还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的要求。

    武宁侯沉默了一下,最终说道:“按理来说我应该答应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给人做妾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吧,还是三天的时间门,若是三天后你还是坚持的话,我就答应你。”

    张姑娘正想说自己不用考虑,但武宁侯摆摆手说道:“你放心吧,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的。而且这三天内,我儿也应该能清醒过来,这件事情也要知会他一声。”

    姜邈看着事情的走向变得这么离谱,一时之间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件事情里,她是没有什么立场说话的,虽然她现在在武宁侯府里扮演一个世子夫人的身份,但世子夫人的名头其实还是谢芳华。

    况且她的目标还是终有一天离开武宁侯府自立,这件事情好似跟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但姜邈一直觉得,让救命恩人或者救命恩人的女儿做妾这种事情,难道不算恩将仇报吗?

    陆澹他如果是清醒的,他会是什么想法,他会怎么回答?

    姜邈不由的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陆澹双目紧闭,嘴唇发白的样子。

    谁知道这一看,就看见陆澹的睫毛忽然动了两下!

    或许是因为他的睫毛实在有些长,即便是轻微的动作,也十分的明显。

    “世子好像要醒来了!”

    这不是姜邈说的话,而是一直观察了陆澹的神情的大夫说的话。

    此话一出,屋内所与人的注意力便全都集中在了陆澹的身上。

    所有人都往床边去看陆澹,张父这才拽着自己女儿的胳膊出了屋子,脸色十分愁苦的小声问道:“你怎么能说出那么不知羞耻的话呢?那高门大院哪里是你能攀得上的?”

    “本来我是攀不上的,但现在我救了他。”

    张姑娘梗着脖子不服输的说道。她当然知道若是没有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跟那样的权贵公子什么交集。

    但现在有这个机会,她为什么不能抓住?

    “你!”张父十分生气:“那些贵人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我们要点钱财,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哎呀爹,你不懂。我不跟你说了。”

    张姑娘扭身跑走了,张父连声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烧点水啊!”

    那陆大人醒来了,不得喝点水吗?屋子里虽然有准备好的,但是刚烧开的水,肯定更好!

    屋子里面陆澹的眼睛闪了闪,终于睁开了。

    可能因为站立位置的原因,姜邈虽然已经不是离他最近的,但陆澹仍然一眼就看到了姜邈。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看看,姜邈还在!

    不仅姜邈还在,连他爹都在?!

    “我在做梦?”陆澹的声音有气无力,直到听见他父亲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响了起来。

    “做什么梦?赈灾一趟差点把自己的命都弄没了,你真够出息的!”

    陆澹总算是有了真实感,也没有精力去问别的事情,比如为何姜邈和他爹都来了肃州,只是安心的勾起了嘴角。

    连在昏迷中都不自觉有些皱起的眉头,都平缓了下来。

    又不自觉的跟姜邈对上眼神之后,抿嘴笑了起来。

    “世子醒来了正好,世子腿上的骨折,需要重新固定一下,侯爷找人抱着世子固定住他,应该挺疼的。”大夫说道。

    “我来!”

    武宁侯直接坐在了陆澹的床头,将他扶了起来抱住。

    正好空出来床边的地方,姜邈下意识的就往近走了两步,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陆澹。

    毕竟她刚才问过大夫,经过这几天的耽搁,陆澹那腿要重新固定,肯定要吃更大的苦头的。

    也不知道陆澹受不受得了?

    这个大夫的医术着实可以,上手的动作一点都不迟疑。

    姜邈眼睁睁的看着陆澹额头黄豆般的汗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身体僵硬的十分明显,但嘴巴却死死抿着,只漏出一声闷哼声!

    扣在床边的手,青筋暴起十分用力的样子,十分的让人不忍目睹。

    姜邈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陆澹的手,像是曾经她卧病在床难受的时候,父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的时候一样。

    陆澹转脸一看是姜邈,用尽力气安抚的笑笑轻声说着:“……别担心,我,没事。”

    姜邈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给他打气,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需要的。便只能更加握紧他的手,希望能将自己的力气传递过去一些。

    只是等大夫重新固定好陆澹的腿之后,陆澹就已经重新的昏迷了过去。

    …………

    府衙之内,房间门里窗明几净,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放着茶壶水杯,还有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粥。

    与往日迷迷糊糊醒来时候的无力感不同,这次陆澹睁开眼睛就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而所处环境的不同,也都提醒着他确实没有做梦。

    陆澹如今终于有了精力回响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不禁苦笑了两下。亏他总自认为思虑周全,却没想到很多事情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为没办法预料。

    这也提醒他,往后行事真的不该太过自信了。

    陆澹撑着床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腿也疼痛的用不上劲。

    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躺平了事,身上也比前些天清爽许多,想来是有人帮忙擦洗过了。

    门咯吱一声响了,姜邈带着翠竹推门走了进来,望床上一看就看见陆澹睁着一双眼睛清醒的看过来。

    “醒了怎么不叫人?”姜邈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问道:“外面有人守着呢。”

    听到姜邈的说话声,门口的侍卫赶紧进来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喜的赶紧给陆澹倒水。

    一杯温水润了润喉咙,陆澹才开口低着声音说道:“我也是刚醒来。父亲呢?”

    “侯爷去处理你出事那天的事情了,已经有些眉目了。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姜邈也是下意识的一问,毕竟其他的人都没注意到怎么回事。

    事发突然,陆澹这个当事人若是提前有所察觉,也不会掉落山崖了。

    但没想到,陆澹还真的记得一些不对劲。

    “安大人可能有点问题。”

    姜邈扬扬眉,经过武宁侯当时在校场找出来的人,之后锁定的有嫌疑的对象,那个安大人确实在里面。

    就此事二人也是稍微的交谈了几句之后,就没再提了,毕竟陆澹此时还没有那么充足的精力。

    武宁侯既然已经查出来了,真相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陆澹又让人用温水给他润了润嘴唇,没有多喝。缓了缓才问姜邈道。

    “你怎么来肃州了?”

    陆澹眼神柔和,脸上已经挂着他往常最常见的笑容了,看陆澹恢复的不错,让姜邈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脸。

    “收到你出事的消息,侯夫人放心不下本欲亲自前来找你,但京中不愿意放侯夫人出京,所以我就来了。”

    姜邈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并不提自己如何担心的事情,也暂时不提自己在京都的时候跟武宁侯夫人在宫中遇到的事情。

    但都到了这种明目张胆控制武宁侯夫人行动的事情了,可见京中的形势恐怕变了很多,皇上魏昭对武宁侯府的忌惮可以说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了。

    陆澹有些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轻声说道:“尽快回京吧。”

    看气氛有些沉闷,姜邈刚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比如提提陆澹即将到手的小妾的时候,房间门的门被推开了。

    武宁侯一身铠甲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一身煞气脸上都带着怒意。

    一看陆澹醒了,缓了缓脸色走了过来,说道:“醒了就好。那个姓安的是皇上塞进来的?我把他收拾了。”

    武宁侯口中的收拾了,除了砍了肯定是没有别的意思了,毕竟他在军中呆的久了,做事没有瞻前顾后的习惯。

    陆澹对武宁侯的话有些苦笑,说道:“父亲你……唉……他虽然是皇上临时安排进来的,但皇上他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伤我性命的……”

    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情,皇上还怕武宁侯复仇心切不顾一切的举旗造反呢,毕竟当时武宁侯还远在边关,根本不受皇上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