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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觉与李石于是暗中派遣将官张谦,率领军马五百骑,前去抓捕左企弓等辽国降官。

    五月十四日,张谦终于追上了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等人。此时,他们正骑着马,与众多燕民百姓一起,沿路向东北行进。这是一条坎坷不平的路,西边是蜿蜒起伏的燕山,东边是波涛滚滚的渤海。

    张谦向左企弓等人传达了南京留守张觉的命令:“令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与康公弼四人,立即赶到滦河西岸,听候差遣。”

    左企弓年龄最大,这年已七十三岁。虞仲文、曹勇义和康公弼三人同岁,都是五十六岁。

    左企弓觉得,张觉这个命令来的有些突然,有些蹊跷。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应对。

    康公弼忽然策马上前,厉声说道:“我们是奉金主之命,带领燕民去往金国,南京留守张觉有什么权力命令我们?我们不去!”

    张谦朝康公弼扫了一眼,向身后一招手,身后士兵哗啦一下冲上去把康公弼团团围住。有人抓住他的脖子,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有人拿出绳子,准备将他捆绑起来。

    左企弓见状大声斥责道:“休得无礼!我们随你去就是。我倒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张觉,他敢把我们怎么样!”

    左企弓等人于是调转马头,跟随张谦向滦河西岸走去。

    走到一片栗子树树林旁边时,张谦说:“请大家下马,在这里歇歇脚吧。张留守说他要来这里迎接你们。”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左企弓感觉情况不太妙,对张谦说:“你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这是什么地方?”

    张谦不回答。

    康公弼对左企弓说:“前面不远就是滦河,这里距离平州很近,骑马走也就是半个时辰。”

    康公弼对这一带地理比较熟悉。左企弓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十几匹快马从南边驰奔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那黑脸汉子勒住马头,粗暴地问道:“谁是左企弓?”

    左企弓举手示意:“老臣在此。”

    那黑脸汉子跳下马,走过来对左企弓说:“你是左企弓?老人家,对不起啦,今日奉张留守之命,对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四个叛臣,就地正法!”

    左企弓大惊:“我们何罪之有?”

    这时,一个议事官模样的人跳下马,走过来,对左企弓等四人说:

    “现在,我向你们宣布罪状,你们犯下了十大罪状:第一、明知天祚帝流离夹山,你们却不去迎接。第二、你们劝说皇叔燕王登基僭号。第三、你们大逆不道,降封天祚帝为湘阴王。第四、天祚帝帝曾经派使者去燕京联络,你们竟然把使者给杀了。第五、你们竟上表金国,请求立秦王耶律定为帝,而不恢复天祚帝帝位。第六、你们不谋求守卫燕京,而是开城拜降。第七、你们不顾大义,甘心向金人称臣。第八、你们搜刮燕京钱帛,取悦金人。第九、你们的所作所为,导致燕京人民迁徙失业。第十、你们教唆金军攻打平州。

    这十条罪状,句句属实,任何一条都可以斩立决。”

    左企弓听完后默默无语,独自朝那片栗子树林走去,一群士兵跟在后面。左企弓在一棵粗大的栗子树下停住脚步,对身后的士兵说:“此地甚好,此树也甚好,老夫就此了结吧。”

    康公弼望了一眼左企弓苍老的背影,对张谦说:“我要见张觉。是我阻止了金军攻打平州,张觉知道这事。是我救了他的命。”

    张谦笑了笑,说:“五百两黄金,一万两银子,你都用完了吗?我离开平州时,张留守曾对我说,康公弼如果说要见我的话,你就这样问他。你果然要见他。”

    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这四名辽国叛臣,就这样被吊死在滦河岸边的这片栗子树树林里。

    随后,张觉又派人沿大路张榜通告:所有燕民,都可以不去金国,都可以各自回家,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