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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真是好极了!

    她和一个对她心存歹念,用着轻视的眼光看待她,甚至无视她的自尊开口想*她的男人,在车上浑然忘我地热吻了三分钟之久?!

    她疯了不成?

    潘芯霓穿着鹅黄色睡袍,裹得密不通风地站在门前,秀额抵在门板上轻轻敲着,水润的嘴唇发出懊恼的咕哝声,微闭的美眸盛满挫败感。

    她很想甩开上午那件让她羞窘得夺车门而出的激吻事件,但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没用,因为每当她从刻意的忙碌中稍作喘息时,那短短两、三分钟,甚至是几秒钟的空档,都能让她记起那件事,然后她的心头就迅速浮现掩不住的尴尬懊恼,脸蛋自然跃上窘困的红泽。

    整个下午,她都陷于这种亟欲摆脱,却怎么也甩脱不开的窘境。

    她的事业伙伴左菁菁不时用着困惑的眼神偷看她,最后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是不是出门发送传单时淋了雨,所以感冒发烧了──要不她怎么会动不动就脸色泛红,还一脸呆愣呢?

    噢~~就连粗线条的菁菁都看出她的不对劲了,可见她被靳汉笙影响有多大。

    不!她不能被靳汉笙打乱她的生活!像他这种一心只想靠金钱玩弄女人的男人,都滚到天边去吧!

    纤瘦娇躯猛地在门扇前站得直挺挺的,美丽的脸庞盛满决心。

    哼!靳汉笙算哪根葱啊?他绝没那能耐影响她半分。

    忿忿地在门前转身,带着坚定意志的步伐回到柔软的粉红色床前,脱下睡袍,仅穿着白色睡衣,她将自己往那片软床一抛,拉过被子裹住自己,闭上双眼,她努力让自己睡着。

    等到明天早上醒来,今天这团混乱就会过了。

    一声叹息后,潘芯霓心头这样无声地想着。

    恶劣的、讨人厌的、自大傲慢的靳汉笙,滚蛋吧!

    同一时间,靳汉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露在深色睡袍外的长腿搁在桌面上,他宽阔的背靠着沙发,一手随意摆在上头,一手手指夹着雪茄,正在吞云吐雾着,偶尔他会将手靠在额侧,陷入短暂的沈思状态。

    客厅的四十二吋电浆电视正播放着「明天过后」一片,尽管画质逼真,剧情紧凑,但他的心思只是偶尔会停在影片上,绝大部分时间他脑袋里浮现的是那抹令他备感困扰的娇影。

    他怎会对潘芯霓有感觉呢?

    真是太可笑了!

    他会对一个专搞交际的女人有感觉,还迷恋她的唇,想念她吻起来芳馥却不腻人的滋味?!他是疯了不成!

    将抽了一半的雪茄丢回银制烟灰红里,他猛地从沙发上起身,没留意到影片正播到最精彩紧张的一段,也没被震撼人心的配乐影响到一丝半毫,脑子里全都是因为潘芯霓这个女人而产生的混乱感。

    边走进房内边脱掉睡袍,底下是健硕无一丝多余赘肉的*男体,他踏进了房内的浴室,扭开发亮的十字型水龙头,冷水从上头圆形水器喷洒下来,冲刷他的健躯。

    他不肯承认自己只因为想着上午在车内与潘芯霓的激吻而产生了*,使得他此刻的身体极不舒服、绷硬作痛;他告诉自己,冲冷水澡只是要将稍早前洗澡未洗掉的汗腻感冲掉,不是为了浇灭*。

    靳汉笙傲然的不肯承认潘芯霓对他有多大的吸引*力,这是在其它女人身上从未存在过的感觉。

    浑身湿透地踏出浴室,仅在腰际围着浴巾,他再度回到客厅,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顺便按钮关上电动窗帘和调节客厅的灯光。

    当客厅变成一片晕暗静寂时,他走向书房的原木大桌,看着一直摆在桌上一角的网页设计草稿。

    这些原本该丢到垃圾桶里的纸张,是他在最后一刻制止张秘书,从她的手里拿回来的。

    黑邃的眸子盯着纸张上的字,冷静精明的头脑开始转动起来……

    十分钟后,他拿起电话拨给他的特助。

    「喂……啊,总裁?呃……晚安,请问有什么吩咐吗?」已经要上床睡觉的特别助理,在接到上司的来电时,睡意尽失。

    「我把一份数据传真给你,你看完之后列出必须更正或加强的要点来,明天一早我到公司就要看到。」

    「是、是的。我收到数据后马上会处理。」哇咧,突然一件公事砸下来,看来他今天晚上甭睡了,也别想跟老婆抱抱了,呜……

    懒得理会助理的哀怨,靳汉笙这边挂了电话,重新拿了一根雪茄点燃,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在阒黑的室内抽着,敏锐深沈的心思随着烟雾缭绕起来。

    隔天,天空一样飘着细雨,潘芯霓睡到很晚才起床,看着窗外的天气,她马上决定不出门发传单,直接进公司去。

    十点半才进公司,这是她头一回迟到,免不了被伙伴左菁菁无聊地追问了一顿。

    「别问了好吗?我只是睡过头而已,跟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妳少胡乱猜测了。」

    「哦,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今天一早就有人送了一束玫瑰花来赔罪兼示爱?」没事?!她才不信呢!

    左菁菁站在潘芯霓的桌前,看着她放下皮包的动作倏地一僵。

    玫瑰花束?!

    「有人送我花?」花在哪里?她又没看到。

    只是僵了一下子,潘芯霓可不想被左菁菁唬过去;她将皮包摆在柜子上,侧身坐进椅子,打开计算机。

    「花在洗手间里。我找不到花瓶插,就先丢在洗手台喽!不过妳放心,我有把这张卡片收起来,好让妳过目。」左菁菁脸色怪怪地递出了小卡片到她的面前。

    在潘芯霓来公司前,她已经偷偷将卡片先过目了,所以脸色才会显得如此怪异。

    潘芯霓看着那张卡片,从左菁菁的指间轻抽过来,还没打开卡片,心头就掠过靳汉笙那张冷峻的脸庞。

    昨天得罪她的人只有靳汉笙这家伙而已。

    他送花来?赔罪兼示爱?!

    哼,像他这种不懂得尊重女人的自大男,她才不会接受他的歉意,更甭说是示爱!何况他的「示爱」绝绝对对不是出自真心诚意,只是带着自大无知的征服欲而已。

    将卡片丢到桌旁的蕾丝纸篓里,潘芯霓连看都不想看。

    左菁菁瞪视着潘芯霓。「真的丢啊,妳不想看吗?」难忘的旧*写来的求爱卡片耶!她真的已经将范力捷忘了吗?要不怎能这样潇洒哩?

    「有什么好看的,像靳汉笙这种人,脑子里只想玩弄女人,压根儿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潘芯霓嘲弄地嘟嘟美唇,挥挥手要左菁菁离开,别吵她工作。

    「靳汉笙?!他是何方神圣?」左菁菁僵在桌前,两眼睁大。「新的追求者?」

    「卡片……妳不是看过了?」卡片上面都会署名吧,左菁菁都看过卡片了还问这问题,很怪哩!

    潘芯霓狐疑地抬头,和左菁菁大眼瞪小眼。

    「卡片?妳说卡片哦?那才不是叫什么靳汉笙送的,是妳的前男友范力捷那个负心汉送来的花、写来的卡片!」左菁菁夸张的说着,同时绕过桌子弯身从纸篓拾起那张卡片,掀开来递到潘芯霓的眼前,要她自己看个清楚。

    潘芯霓定睛一看,美颜微变。

    是范力捷写来的赔罪卡片没错,他还同时向她提出晚餐的邀约,并留了他的手机号码给她。

    合上那张卡片,潘芯霓心头有些讶异。

    她压根儿忘了昨天范力捷曾出现在她面前的事,她脑子里记得的、恼怒的对象,唯有靳汉笙一个人而已,她是真的忘记范力捷了。

    「怎么了?妳和范力捷昨天没见面吗?难道他是突然找上门来的?」看着潘芯霓随着心情变化的娇颜,左菁菁双手盘在胸前,手指在臂上轻点,脸色困惑。

    「我们昨天是见面了,但是……我忘了。」在左菁菁惊愕的脸色下,潘芯霓耸耸粉肩说道。

    「妳忘了范力捷了?那真是太好了!」这代表潘芯霓真的走出情伤了。「那靳汉笙呢?这号人物又是谁?」欣喜之余,左菁菁不忘追问。

    「他呀……他是……」潘芯霓伤着脑筋,不知该如何回答。

    蓦地,电话声响起。

    左菁菁中断问话,伸手接起离她最近的电话。

    「梦想设计公司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效劳的吗?」她嗲得适中的声音挺好听的。

    「妳好,我找潘芯霓小姐。我是靳汉笙,勇汉食品负责人──」

    「靳、汉、笙?!你是靳汉笙?」左菁菁被吓了一跳,抓着话筒大叫起来,愕然的目光看向突然浮上满脸窘迫的潘芯霓,眼睛眨了眨,露出了促狭兴味,还弯肘撞了撞潘芯霓纤细的小蛮腰。

    腰际传来一阵疼,潘芯霓被左菁菁那取笑的眼神看得脸红起来,当场想找洞钻。

    她和靳汉笙可能八字不合吧!要不怎会每回一碰上他,她都不太好过?

    潘芯霓受不了尴尬,很快转身离开办公桌,到茶水间去泡茶;外头左菁菁还抓着话筒不知和靳汉笙说了些什么,等她回到办公室时,左菁菁已经挂上了电话,还用一脸暧昧的眼神站在原处直看着她。

    「妳到底跟人家讲了什么?」还讲这么久?

    这通电话要是被她接到,一定二话不说将话筒摆回去放好,她绝不会想听见靳汉笙那男人的声音。

    昨天被他强吻已经够呕了,她哪可能还会想听他说话?哼!

    「哦,靳汉笙先生说呢,他现在正在来我们公司的路上,大概十分钟左右会到吧。」细眉往上扬,左菁菁对靳汉笙和潘芯霓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他来干么?」捧在手里的花茶差点泼洒出来,潘芯霓美丽粉嫩的脸庞充满惊愕。

    「杯子小心点,别打破了。」左菁菁掩嘴轻笑,看着潘芯霓脸上那表情,随便想也知道潘芯霓跟人家一定有什么瓜葛的。

    「告诉我,他到底来公司做什么?」如果靳汉笙又是来对她不礼貌的话,她马上就去准备扫把将他轰出去。

    重重地将骨瓷杯摆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铿声,潘芯霓转身还当真要去找清扫工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