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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姐能怎么?”庄士瑾对着南卿,也不卖关子了,“我今早刚去问过母亲,说她好好的。”

    南卿轻叹着摇了摇头,“身体看上去是好好的,据府医说,只是擦伤,都不严重。”

    “只是,我觉得她、她有点奇怪。”

    庄士瑾来了兴致,俯身朝她靠过来,“怎么个奇怪法?”

    南卿抿唇,“我也说不清楚。”

    “我方才去探望三姐姐,她……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我……”她犹豫着不该怎么说才好。

    庄士瑾便问:“她又欺负你了?”

    “不不,”南卿慌忙摆手,“不是的,相反,三姐姐对我,特别好。”

    “她还说,心里是拿我当亲妹妹看待的……”

    这下,庄士瑾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依他爱看热闹的活跃性子,刚来扬州几天,就把这大半年来府上发生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怎么不知道庄如璇明里针对、暗里不屑南卿的做派。

    说她拿南卿当亲妹妹看待?

    连最疼爱她的大夫人都不会相信。

    而其中更大的疑点,是庄如璇压根不可能放下身段、对着自己看不上的人说些虚伪温情的话。这是她骄纵刁蛮的性子下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既不懂伪装也不会忍耐。

    庄士瑾神色渐渐添上了几分认真:“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问过四妹么?”

    南卿点点头,忧心忡忡,“四姐姐跟我说了一些话,我不好跟你们说明,但她也察觉到了三姐身上的变化,受到了惊吓,这会儿连房门都不敢出来。”

    庄士瑾瞪大了眼睛,“真有这么厉害?”

    他抬脚就要往门口去,“我去看看!”

    南卿连忙拉住了他,“我走之前,三姐刚要喝药歇息,二哥你要去,也不能挑这时候呀。”

    “而且,若是三姐发现是我说的话才让你怀疑她……那她、她就更不喜欢我了!”

    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黑亮的眼眸水汪汪的,紧张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庄士瑾心头久违的涌出几丝慌乱,身形僵持,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就依你还不成。”

    闻言,庄士瑜忍不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南卿这才松了口气:“也可能是我感觉出错了。”

    “三姐姐大约只是被母亲说服了吧。”

    庄如璇有这么听话?

    两兄弟对此深表怀疑。

    庄士瑾和庄士瑜对目而视,纷纷决定再晚些时候,还是得去亲眼看看庄如璇才行。

    到底是他们嫡亲的妹妹。

    等到傍晚时刻,南卿收到消息,说双胞胎一齐去正院陪大夫人用膳了,她并不意外。

    或者说,她一开始绕去庄士瑜那儿,就是为了借他们的口,打探一下庄如璇的虚实。

    毕竟她对着自己,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为了引起两人的重视,南卿以希望两位兄长帮个忙为理由,把“三姑娘磕到了头似乎是疯了”的小道消息摊开摆在二人面前,神色、语气无不焦灼不安。

    使得双胞胎带着“庄如璇情况严重”的心理准备来到正院时,一点儿不相信大夫人所谓庄如璇只是在闹脾气之类的话。

    相反,她越是遮掩,他们心中的怀疑就更重一分。

    最终,大夫人实在拗不过他们。

    “璇儿,”她幽幽一声叹息,“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我问她,她也不说。”

    “我也不是想瞒着你们,主要与你们没什么干系,就算告诉你们,也不过平添烦恼而已。”

    大夫人觉得男人就该把目光放在内宅之外的地方,庄如璇是心病,与其说出来叫他们记挂担心,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把她哄高兴了。

    庄士瑾道:“母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们是一家人,三妹又是我的妹妹,怎么会没干系呢?便是三妹无碍,看您独自操心难过,身为人子,怎么能不感同身受?”

    这话把大夫人感动得不清,眼中都泛着红,“瑾儿啊,母亲知道,这些孩子中就数你最懂事贴心。”

    庄士瑜在旁边默默撇了撇嘴,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庄士瑾。

    果然,下一句,庄士瑾就说,“本来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由您一个人承担?儿子们都长大了,是该为父母排忧解难的年纪,母亲不同我说,不就是陷儿子于不义么!”

    三言两语下去,大夫人早就没了抵抗之意。

    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

    于是便将昨天庄如璇醒来后,一件件、一桩桩古怪的言行举止都和庄士瑾说了一遍。

    “母亲,您说的这些,”庄士瑾低声说,“是真的?”

    “三妹不会是装的,故意惹您怜惜吧?”

    大夫人摇摇头:“她要是装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