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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钺理解被背叛的愤怒,对杀意凛然的男人道:“皇上,我们不要吵无意义的架。吉常在并未真正背叛,留她一命不算高要求。奴婢只想知道,付出什么代价,能让您留她命留得不那么不甘愿。”

    “代价?”雍正嗤笑,手劲大得似乎想捏碎这不知死活的女人的下巴,“你一个共犯,还能付出什么代价,来同时保下你们两个?”

    “杀了廉亲王。”离钺觉得这代价很够了,“廉亲王作妖不停,您想让他怎么死?受尽折磨地死,悄无声息地死,还是当众暴毙?奴婢都可以。”

    “……”

    雍正嘴角抽搐。

    皇后和吉常在也被这突变的画风整不会了。

    离钺很认真的说:“您尽管提要求,三日之内他必死。”

    “很好,很土匪。”

    雍正磨了磨牙,蓦地甩开了她。

    “干嘛嘲讽人?”离钺揉揉下颌,“哪里就土匪了?您至少可以说奴婢是杀手。不开玩笑,如果您觉得廉亲王还不够……”

    “够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定什么定?”雍正气得砸了她一个酒杯。

    离钺接住放回桌上:“碎了多可惜,玉杯别乱扔。您的意思奴婢懂了,摔杯为号。”

    “住口!”雍正跟这土匪聊不下去了,指指她又指指吉常在,“你、你,你们两个,滚回去闭门思过,朕一日不下令,你们就一日不得解除禁足。”

    离钺:“那廉亲王还杀吗?”

    “还敢提?”雍正噼里啪啦砸了她一堆杯碗碟盏,“若再口出狂言,嘴给你缝起来。”

    离钺叮叮当当玩杂技似的,接了一摞放到餐桌上,憨笑:“懂了懂了,绝不再提,奴婢告退。”

    说完拽着吉常在的后脖领往外拖。

    腿麻的吉常在死狗似的被拖着:谢谢你哦:)

    雍正见状,有一点暗爽,但还是斥道:“少丢朕的人。”

    啧,麻烦。

    离钺圈着吉常在的腰,把她夹在腋下带走。

    开门时不小心撞到吉常在的后脑勺,“咚”的一声,余音袅袅。

    疼得吉常在直抽气。

    雍正暗骂:“就会苦肉计,狡猾的土匪。”

    皇后委实没想到,这俩看起来率真可爱的小丫头,会如此胆大包天。

    是她治下不严,站直挨训吧。

    雍正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还是老妻好啊,小丫头片子不守妇道不知轻重,忒可恶。

    “阿兰莫自责,不是你的错。王守和。”

    “奴才在。”

    “秘密逮捕审讯赵斌祖孙三代,不要弄出显眼的外伤,不要影响他们明日当值……”

    他这边怎么料理赵斌的,离钺就不知道了。

    众目睽睽之下把吉常在夹回了元泰殿,一撒手就反被捧住了脸。

    吉常在心疼地对她下颌处的指印吹气:“姐姐痛不痛?瞧着都紫了,皇上下手也忒狠了,肯定很痛吧?你这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我帮你揉一揉……”

    “没事。”离钺抵着她额头让她退后,问道,“全身而退,舒坦吗?”

    “舒坦。”

    从未想过事情还能这样干,实在太疯狂了,三天必杀廉亲王的宣言更疯狂。

    这姐姐比自己还疯,令人……好生心动。

    “我好高兴啊,心跳得好快好响,姐姐你摸。”吉常在抓住离钺的手摁在胸口,神色痴狂语无伦次,

    “扑通扑通扑通,是不是又快又响?天呐,怎么办,高兴得要睡不着觉了。姐姐帮帮我,它快要炸开了,你让它安静一点。可是我又想多高兴一会儿,怎么办呀?姐姐,姐姐……”

    吉常在搂着她脖子扭得跟蛆似的,场面一度非常橘色。

    豆芽瑟瑟发抖:“离二你……你可要把持住啊。”

    离钺收回被挤在吉常在胸上的手,揪着她的后领把她从身上撕了下去,后仰道:“别叫了,生怕外头的人听不见?”

    “可是姐姐,我真的好高兴呀。”

    绿了皇上还舞到他面前,简直是神来之笔。

    青天白日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宫人发现,吉常在和赵斌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不过,拉拉小手是没难度的。

    也就是说,即便皇上没有头顶青青草原,至少也顶了块草皮。

    绿得不彻底,所以他没砍人;却足够膈应的,所以他会惩罚所有人。

    赵斌和廉亲王不用多说;吉常在的阿玛,一定会被抓住由头贬官;吉常在,大概也会被降位,并且永远不会再被翻牌子。

    这一下,相关男人都痛了,只有吉常在解了恨还得偿所愿,她怎么能不高兴?

    她高兴得甚至想跟全天下分享喜悦,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缠着离钺翻来覆去地表达:“姐姐,我真的好高兴,我感觉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要不然你抽我一个嘴巴子让我冷静点?”

    她高兴得转了几圈,又想来抱抱。

    离钺当然不会真抽她,按住她的肩说:“我也被同等程度地讨厌了,我的家人或许会被迁怒。”

    她表现得太过游刃有余,吉常在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恨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也不是每个父亲都乐于拿亲生女儿换仕途的,倘若黎大人被迁怒,要如何弥补?

    兜头一盆冷水,吉常在顿时就僵了:“我……抱歉。你这样帮我,我却只顾着自己高兴,对不住,我不是……对不住。”

    “冷静了吗?”离钺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吓你的,我家没事。皇上没那么不讲道理,而且我还有用,他不会随意迁怒我家人。”

    “真的不会?”

    “真的不会。”

    吉常在放心了,也没那么亢奋了:“若因此伤害到姐姐的家人,我就没脸见你了。”

    “冷静了就回去睡觉。”天不早了,离钺也准备睡了。

    吉常在不吭声,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眼巴巴的看着她忙活,企图让她与自己心有灵犀,叫自己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