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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小友想到了凌晨5点多,最后到底抵不过疲倦的困意,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她看到周琛的未接电话,马上给他回了过去,“上午在睡觉,手机静音没听见,伯母现在好点儿了吗?还那么疼吗?你很累吧?”

    “疼是肯定的,她每天都在上止痛药呢。我还好,就是想你了,上午我抽时间买了点吃的去你家看你了,可是你没在家,就打电话问问你在哪儿,打了两遍,后来你妈妈接了电话,才知道伯母回来了,还好伯母回来了,有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听他这么说,祝小友更坚定了昨晚想了一夜的决定。

    现在周琛的事业正是上升期,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这种情况下,周妈出了事,要分散他不少精力,如果她再怀孕,生下孩子,只怕给他又增加负担,她不忍心让他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她能想象得到他这两天根本没怎么睡,他跟曾晨请了几天假,过些日子他就又要回去,到时候他得b市和h市来回折腾,还是应该少给他添些负担,更何况自己的身子现在又不怎么好,孩子可以等以后身体好了,自己和他也都稳定了,至少等她有了稳定的工作后再要。

    “不用担心我了,你忙吧,等我明天去看你。”

    祝小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神情要多伤感有多伤感,因为她在心里跟宝宝说明天带他去看最后一眼爸爸,如果有缘分,下次再做母女。祝小友更喜欢女孩,所以她就将肚子里的宝宝认为是女儿。

    祝小友跟母亲出去吃晚饭的时候,路过一家母婴店,她看着橱窗的里小连衣裙很漂亮,她决定她要给肚子里的宝宝买一件留作纪念,尽管明天她就要去医院把她流掉,但是她想留下点关于这个宝宝的一些东西,作为以后对她思念的寄托。

    “你都决定了,还买什么孩子的衣服?”祝母有些不解,难道女儿后悔了?

    “留个念想。”祝小友笑笑,低下了头。

    祝母看着地上低落了两颗水滴,什么都不说了,母子连心,此时女儿的不舍与痛苦她怎会不懂?罢了,随她吧。

    第二天,当周琛兴高采烈地拿着昨天去看祝小友时,顺便在路边摊一个老太太那买的手工娃娃虎头鞋在她面前炫耀时,祝小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周琛这两天在网上查了一些孕妇的常识,他了解到女人在怀孕期间,情绪会不稳定,不一定会因为什么就哭,很感性。他把祝小友的脸和他昨天查到的一个孕妇的脸重叠,那个孕妇曾因为晚上的月亮不圆哭了很久,他便像哄孩子似的哄她,“怎么哭了?不好看吗?”

    “好看!以后等哪天送我吧,我有点难受,先走了,我妈还在外面等我呢。”祝小友的泪眼硬是被她又强硬地挤出了微笑的弧度。

    周琛没太深究祝小友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只认定是妊娠期间的情绪不稳,笑着逗她,“不,这鞋是给我们宝宝的,以后送你更漂亮的。”

    “好,那我走了,拜拜。”祝小友知道如果打胎这件事告诉周琛,周琛一定会拼命阻止,所以一直瞒着。她不敢逗留太久,她怕和他呆的越久,她越舍不得。

    “好,路上小心。”周琛送她到住院楼的楼下,他看到不远处祝母的身影,想上前去打招呼,却被祝小友拦住了。她说今天见面不够正式,等哪天她安排好后,再正式见面。

    周琛没多想,这两天因为照顾母亲,胡子都没时间刮,这样一幅状态见未来的岳母确实有些欠佳,便转身回病房。所以,他没看见祝小友和她母亲并没有出医院大门,而是转头去了门诊楼。

    祝小友的引产手术很顺利,但她也却很招罪,没比正常生个孩子轻松哪儿去。唯一幸运的是,她刮宫刮得很干净,也没留下什么后患。

    祝小友在母亲的照顾下坐了小月子。这期间周琛来看过她几次,这坐月子和养胎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所以他还一直以为她在怀孕中。而且他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一是因为有祝母在,不太方便,不好呆太久,二是因为得回医院,他虽然雇了陪护,但是当他有时间的时候,他还是想亲力亲为,况且,这期间他在h市和b市来回折腾,能挤出来的时间也不多。

    直到祝小友出了小月子,她才找机会跟周琛讲清楚打胎的事。

    “为什么?”

    祝小友和周琛在一起三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凶的口吻跟她说话。

    “我觉得现在我们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等以后我们都稳定了可以再要。”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这个孩子是一直在支撑他走过来的念想,自从母亲出事到现在,他加一起没睡过超过2天的觉,他再累也不怕,即使他连舒舒服服地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也从没抱怨过,因为他觉得他和她有了宝宝,他每次想到宝宝的时候,他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让他坚持到现在,可是她怎么能连商量都不跟他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她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难道他没有决策权吗?什么不适合?谁说的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