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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冬梅月份浅,她还要顾着镇子上的工作,和李国栋两口子第二天下午就赶回镇子上了。让林晚替班还得等几个月,他们就是先回来告诉二老一声。当然,李冬梅娘家也知道了。

    而林晚也没当一回事,该上工上工,该学习学习。年轻就是好,学东西快,脑子又好。林晚有时候自己就想上辈子自己咋就和中了邪一样作死?这学习不香吗。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她也是经历多了之后才想明白的。

    只不过,丢了太多年,文科都差不多了,就是这个理科实在差强人意。所以她没事就往知青大院转悠,可是这些知青也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林晚同志,你咋又来了?”有男知青看见林晚就问。

    “我来找人学习交流不行啊?”林晚认识这个人,是后来的知青,姓尚。不过这知青也都良莠不齐,就好比班级里总有好生和差生,这人就不是很爱学习。

    “那你找张晓华那丫头可不行,她初中还没毕业呢。”这事根本不用传,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知道了。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正好张晓华听见动静出来,就听见尚知青说到了她。

    “哎呦,瞧我这破嘴,小花妹妹你别生气。我怎么尽说大实话呢?”尚知青长得不难看,就是油腔滑调了点儿。

    “滚,谁是你妹妹。”张晓华挺不待见这样的人,这年代又不是后世,哥哥妹妹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黄明不是叫你妹妹。”尚知青耸肩。

    “我们两家认识,岂是你能比的。”

    “你看,伟人都说五湖四海皆兄弟,那咱们四舍五入一下不也是哥哥妹妹。”尚知青的嘴巴巴的。张晓华到底是小姑娘,说不过这没脸没皮的,林晚打圆场说:“咱们进屋去说,我找你有事。”

    “你快进来,晚晚姐,我哥昨天给我记得东西到了,里边有你头一阵子让我找的水果子。”张晓华瞪了尚知青一眼,拉着林晚进了屋。

    “是吗,都啥种子?”林晚一听也来了兴趣。

    “说是草莓。”

    “那可太好了。”草莓多好吃,酸酸甜甜还好看。

    “还有樱桃子,说是结的果子特别大,跟咱们这边的不太一样。”张晓华拿了两个小纸包。这个年代种子不是很好买,计划生产都是大队长去领,平时老百姓自己种自留地的种子都是东家要点,西家要点,然后慢慢留的种,比起后世改良的是不能比的,无论是个头还是口感。

    “对了,晚晚姐,我哥说他立功了。”张晓华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林晚看得出她很为她哥哥骄傲。

    “那真是太好了。”林晚也为她感到高兴,不过想到自己二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回寄信了,林晚就有些担心。上一世她二哥很不幸的在战场上牺牲了。虽然不是现在,但是林晚还是担心。毕竟现在不太平,军人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得上战场,或者执行危险任务。

    “晚晚姐,晚晚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张晓华也发现了林晚的走神。等林晚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她在摇晃自己的胳膊。

    “那你哥应该快要升职了。”林晚说。

    “就是,我哥现在有军衔了,之前就是义务兵,他还当了排长。”张晓华得意洋洋地说,仿佛他自己当了排长一样。

    “那你哥还挺厉害的。”林晚这话是真心的,无论哪个年代当兵的都受人尊敬,他们的军功是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我哥从小就想当大英雄,唉!”

    “那你叹气干啥,这不是当了大英雄?”

    “可是我不能看看,我哥说表彰大会上有好多首长都参加了。”张晓华有些遗憾地说。

    “会有机会的。”林晚也只能这么说,毕竟部队里很多任务都是秘密,要遵守保密条例,就算表彰大会也不会对外宣传。

    林晚和张晓华说了会闲话就走了,张晓华在她眼里就是个孩子,连妹妹都不是,毕竟她活了几十年不太能装嫩,正常交流还行,小女儿家的心思,她早就没有了。

    所以说,听着女知青们聊海市的衣服鞋子,听她们聊雪花膏,她其实很想让他们多学习学习,以后什么好东西没有。

    不过她深知交浅不能言深的道理,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自然没有上去讨没趣。倒是有几个男知青还算上进,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林晚来知青大院跟这些对未来一点规划都没有的年轻人真是无话可聊。都不如听村子里的人聊聊年景,说说庄稼长势。

    林晚看了看山的方向,她觉得能跟下放的老教授拉拉关系势在必行。只是这些下放人员被批、斗的狠了,有个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并不和村里人交流,着实难办。

    趁着天还没黑,林晚又一个人往牛棚的方向溜达了一回,这次她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破烂中山装的青年。这次他在跳水,看他那样就是没干过活的,农村人别说是男的,就是妇女挑个水也不至于洒的那么多,而他倒好,水桶里就剩下三分之一了。两个桶合起来还不到一桶。

    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一张俊脸,可是林晚就是觉得他很沮丧。